五年前外婆把她接回梧桐巷,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听着外婆和她絮絮叨叨。
只不过那时候她的情绪还很不稳定,外婆的话她自然听不下去。
后来经过两年连续不间断的治疗,她总算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外婆也永远的离开了。
忽然,汽车引擎声打断了江稚京的思绪,她转头向外看去,一辆很破的二手车停在了门口,车身好像被撞了一下,纪庭推开车门下车走进裁缝店。
纪庭看了眼江稚京,眸光不变,紧接着他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给王奶奶,“三年十万八千元,都在这里了。”
王奶奶接过档案袋,也不查对,“小梦,今天留在这里吃个饭吧,我给你钱你又不要,我只能让你吃饭了。”
纪庭没拒绝。
江稚京听到他的声音就满足了,她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她的药。
纪庭随便找了个凳子落座,扫了眼江稚京,唇角勾着玩味的笑,“小上帝,你怎么又来了?”
江稚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你受伤了。”
纪庭闻言,看到手腕上那一片红通通的油皮,慵懒低斜倚在背椅上,恣意放纵,“所以呢?”
他还真想看看这小姑娘下一步会做什么。
江稚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头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医用包,起身把帆布包放在椅子上,走到纪庭身边。
她坐在他面前的矮凳上,干净的指腹在他手腕上摁了一下,“别动。”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古典音乐的副调一样让人着迷。
纪庭低低地嗯了声,眸光深不可测,舌尖抵了抵腮。
他懒散地倚在背椅上,挑眉打量着她,目光探究,语调慵懒,“喂,小上帝,你是什么工作?医生吗?”
江稚京正在给他贴纱布,“我是护士。”
“哪个医院的?”他像是查户口一样问。
“江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产科。”
纪庭了然,眼尾微挑,有些痞坏的感觉。
他拖长尾调开口,“哦,原来还真是个小上帝啊!”
江稚京没理会他的调侃,帮他包扎好伤口后,没有离开,还是坐在那个矮凳上。
她想听他的声音,江稚京思考了几秒钟,开始找话题。
江稚京认真地抬手看着他,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我帮你包扎伤口了,你可以和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纪庭沉哑地笑了一声,没骨头地靠在椅子上,勾唇,肆意地看着她,“行,我叫纪庭。”
江稚京有点不相信,“可是别人都喊你小梦,你是不是骗我?”
她有些委屈。
纪庭本不想解释,但看到她这副可怜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他倏地改变了注意。
纪公子用他仅有的耐心解释道:“清梦是我的字,庭,是我的名,明白了吧?祖宗!”
江稚京:“哦哦,对面的灰狼是你画的吗?”
纪庭有些犯困,拖长尾调回答,“嗯。”
江稚京毫不吝啬她的惊艳,“画得很棒,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惊艳的壁画。”
纪庭忍不住笑了笑,神态懒散,睨了她一眼,“谢谢祖宗。”
江稚京抿了抿唇,有些小孩子心性,“你为什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纪庭修长的双腿交叠,由于今天下雨,外面的天色早黑了,他的五官在室内的灯光下精致深邃。
纪庭的五官虽然精致,但带着一种张扬的野性,仿佛是一头还没有被驯服的狼。
纪庭低眸看着她,目光里盛满了兴味,懒洋洋地逗她,“你叫祖宗。”
买了一个瓷盘,缠上他了,不是祖宗是什么?
江稚京皎白的脸颊有些泛红,这个药有点讨厌。
江稚京开始转移话题,“我的盘子又出问题了。”
纪庭也不再逗她,眸子里漾了些漫不经心,“盘子留下,明天我再看,今天太晚了,眼神不好,看不清。”
江稚京:“好。”
王奶奶做了做了四菜一汤,这位热情好客的妇人硬是把江稚京也留下吃饭了。
吃完饭,江稚京朝王奶奶借了把伞,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和保健品。
江稚京把东西放在餐桌上,朝王奶奶说:“谢谢您今天的晚餐。”
王奶奶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一顿饭而已,这些东西够你在我这吃一个月了,我给你记上啊,吃不够一个月,我可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啊。”
江稚京只好点点头。
现在是晚上八点,再加上今天雨水不断,巷子里也没多少人。
纪庭见她要走,拿起车钥匙,侧眸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可不能让上帝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