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江稚京的语气比较平静,兰女士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反驳,她沉默了几秒钟,转头看着江稚京问:“怎么可能这么严重?你不要骗我,我虽然不了解妇产科,但我家也是比较有权力的,你要是骗我了,我绝对会找你麻烦的。”
她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上都是女强人,说实话,她根本接受不了生个孩子竟然把自己弄进了ICU。
江稚京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冷淡平静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开始烦躁了。
她吁出一口气,“兰女士,您现在已经属于重度妊娠高血压了,而且你这几天的血压一直在升高,这样不仅你有危险,你的宝宝也有危险。”
江稚京说完,深呼吸了一次,心里开始烦闷高涨,好在还可以控制的住。
在江稚京说话的时候,兰女士一直盯着她,看她面色平静,想来也不会骗她。
兰女士叹了口气,“我考虑考虑,你能帮我把主治医生叫过来吗?我想再具体了解了解我的病情。”
江稚京:“好的。”
离开这个病房,江稚京去了医生办公室,把兰女士的情况和她的主治医生说了一下,接着去另一个病房照例给孕妇小花抽血。
今天花一鸣不在,抽完血,小花叫住江稚京,笑着开口,“护士妹妹,对不起啊,我哥就是那样,上次的事情你别在意,我已经严厉批评他了。”
江稚京疑惑,“上次什么事情?”
她是真想不起来了。
江稚京一向不喜欢记不重要的人和事。
小花愣了一下,真替她哥悲哀。
喜欢的小护士不喜欢他就算了,小护士还压根不记得有他这个人。
太失败了。
小花忍着笑,“没事没事,护士妹妹你去忙吧。”
江稚京应了声,检查了其他几床孕妇的身体情况,就离开去下一个病房了。
刚走近,江稚京就听到了里面嘈杂的争吵声。
她松了推车走进去看了一眼,是黄医生和一个产妇家属吵起来了。
吵架的家属应该是产妇的妈妈,声音尖锐,“你就是庸医,现在好了,我女儿的子宫没了,我要投诉你。”
黄医生这会儿脸色不太好,“首先,昨天是你女婿亲笔签的同意书,其次,昨天那场手术的情况如果不摘除子宫你女儿就没命了。”
“我不管,你就要负责,我等着法庭告你,我要把你告到倾家荡产,庸医,你还我女儿的子宫。”
黄医生无奈地摆摆手,“随便你。”
黄医生转身出来的时候,江稚京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口,应该是被抓了一下。
江稚京在门口拦住了她,指了指她脸上的伤口,“黄医生,我帮你处理处理脸上吧。”
黄医生点点头,和她一起离开。
办公室里,黄医生看着给她处理伤口的小护士,疲惫地开口问道:“抱歉,我记性差,你是?”
“我是去年冬天来的护士江稚京。”
黄医生哦了声,“有印象,不过和我听说的有些不一样,都说你性格冷淡,我看着挺乖的一个小姑娘啊。”
江稚京没说话,给她处理完伤口就离开了。
黄医生自顾自地笑了一下,现在的小姑娘还挺奇怪的!
—
平江路古董店。
这个季节来江城旅游的人还挺多的,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已经在店里逗留很长时间了。
她们看了好多东西,不是嫌这不好就是嫌那不好,还扭扭捏捏地不肯走,纪庭已经快没耐心了。
一个卷发女人指着桌子上的和田玉镯子,“老板,这个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镯子挺好的,就是太贵了。
纪庭靠在柜台边,精致的指尖摆弄着一支香烟,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字,“不卖。”
卷发女人有些失望,另一个穿旗袍的长发女人见状,掐着声音开口,“帅哥,不要这么死板嘛,求求你了,二百万行不行?”
纪庭把香烟掰成两半,随手扔在柜台上,表情不耐烦,“不卖,爱买不买。”
整个古董店都是她们身上廉价的香水味,纪庭烦不胜烦。
三个女人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也不敢再讨价还价撒娇了,随便买了一个便宜一点的花瓶就离开了。
三人一离开,纪庭就打电话让家政公司来人来扫卫生。。
家政阿姨很快就来了,她见到古董店不免有些心慌,“纪先生,这我做不来。”
纪庭烦躁地拧了拧眉,开了一瓶冰镇汽水,几口下肚,他才没有那么烦躁。
“怎么了?”
家政阿姨有些为难,“这里面的东西太贵重了,万一弄坏了,我赔不起。”
纪庭坐在藤椅上,汽水瓶上的水雾粘在他的指腹上,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