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没有否认。
第三人似乎实在是承受不住增加的金额，退出竞拍，现在只剩下我们这边和另外一位胖胖的买家举牌竞价。
“你知道的，京极夏彦死得实在是太早了。”我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支颐在据说沾满了陈年血迹的座椅上，“要是他能等我再长大一点再死，我现在可能都不会这么被动。”
“他死太早了。”我眯起眼，压低了声音，口中像是含着锋利的刀片。
“哼～”波本哼笑一声，忽然提及了一件事，“这里的座椅都是一早被人打理过的，所以请不要随便污蔑人，而且用血迹来骗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好？”
忽然被戳的沢田纲吉吓得连举了两次牌，以至于另一位买家在举牌和不举牌之间犹豫不决。
“呵呵呵。”像是被波本的笑话给逗笑了的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除了杀了我之外你们有什么办法来阻止我呢？可是你们连杀了我都做不到，又何谈阻止呢？”
“那个老东西老了，除了愚蠢和勃勃的野心之外，看着自己日益衰老的躯体他究竟会迸发出何等的疯狂呢？”
我歪了一下脑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宝石夹贴在我的脸颊上。
“老东西都该死了。”
波本听着台上拍卖师的锤子像是敲在他的心间一锤定音。
“咚——”
第287章
时间回到一锤定音的五分钟前。
拍卖暂时陷入了僵持， 胖胖的买家举手示意暂停一下，似乎是想要筹措更多的资金。
我自然是可有可无， 点头表示同意， 随便啦，不会有比我出价更高的人。看对方垂死挣扎也无不可。
大上祝善，和我竞争黄昏别馆的美食家侦探， 似乎小有名气。
有意思，他居然筹集了这么多的钱用来买下黄昏别馆。
“景……好像突然变得很可怕。”沢田纲吉满眼迷茫地看向我。
“明明可以一击必杀，为什么还要给予他希望，然后破灭呢？就像是……”
“玩弄猎物的猫？”我替沢田纲吉补充完下一句。
沢田纲吉点头， “有点……过分恶劣了。”
“你在怀疑什么？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只是你们在过分解读我。”我依旧单手撑着下巴，半垂下眼睛， 因为戴了美瞳，所以我现在的眼睛是蓝色。
金发碧眼， 加单片眼镜， 真的很有斯文败类的味道呢。偶尔玩玩这种cos play什么的， 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我的另一只手捻了捻金色的发尾。
“虽然我一直讨厌黑太子这个称呼，讨厌黑手党，但是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现在在波本面前我已经不需要维持黑太子的伪装。
现在还不如继续伪装呢。波本挣扎了一下，发现这看不见的生物又缠紧了一点， 无法移动。
周围人的表情没有异常，是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么。波本看见了忽然在会场门口一闪而过的贝尔摩德。
“京极夏彦死太早了啊……”我轻声感叹， “那家伙是个犯罪导师， 立本诸多耸人听闻的重大案件的背后都有他在作祟的身影。”
“不过， 我可不是在遗憾少了一个人生导师， 我早就过了需要有人指导人生方向的阶段，更直白点，我讨厌被讨厌的人指手画脚。”
我看着快要被我绕晕了的沢田纲吉，直接进入主题。
“活着的京极夏彦令我忌惮。”其实京极夏彦死了变成妖怪也很烦就是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我想，“但是却能够帮我挡住不少目光，让我有时间再成长一些岁月——”
“嗯，对我来说就像是挡箭牌一样。虽然他活着会制造很多麻烦，但是他活着却也能给我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等到他为你制造的麻烦多于为你挡下的麻烦的时候，就是你要鲨了他的时候。”波本出口嘲讽，“用过就丢，不愧是你。”
“我以为像那样的恶棍死了，是件让人拍手称快的事情。”沢田纲吉觉得京极夏彦对于我来说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所以……他觉得我不是真的那样想。
“就像是当初我打败白兰一样，是正确的，我不后悔，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悲伤。”
“他不应该交由我来审判。”沢田纲吉说，他伸手贴在我的胸口，“他该死，但是审判的人不该是我。明，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在他的面前可以不用逞强。
沢田纲吉自觉同为被迫赶鸭子上架成为黑手党首领的人，会有更多的感同身受。
“我和你不同。”我偏头看沢田纲吉举起牌子，直接拍下最高价格。
“必要时刻，我是连小澄他们都会放弃的人，但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我一直表现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