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深通体滚烫,呼吸微弱,现在又是疫情期间,炎祎甚至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前几天外出购买东西时接触了病原,感染上了肺炎。
对于突发事件,炎祎很少能做到冷静,急得像个没头苍蝇,眼泪几乎是一挤就出来了。
“我还有话没跟你说清楚呢,你不许出事啊,给我起来!”炎祎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在男人胸口上,这一铁砂掌下去,活生生把昏迷中的男人给拍醒了。
“嘶……你再这么拍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出事了……”杨泽深蹙着眉苏醒过来,抚着胸口轻揉,差点被小丫头一巴掌打得没顺过去气。
他声音依旧很虚弱,人看上去也没精神,但好歹是醒过来了。
炎祎急的要去搂他,泄愤似的,眼泪鼻涕没形象地往他身上擦,“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浑身好烫,一下子昏了过去……”
小丫头语无伦次,但杨泽深能从她的举止中看出她是在担心他……
还好,小家伙还不算完全没心没肺,还知道替他伤心流泪。
“你不会是前几天出门染上肺炎了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要是死在我家里,被小区里那些嘴碎的大姑大婶误以为我克夫,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小丫头叽叽喳喳碎碎念个不停,杨泽深心下庆幸还不过五秒,就被炎祎的话给堵的一阵心塞。
他烧得脑子发昏,根本没气力接炎祎的话,他怕再跟她较真,他能把自己活活气死。
“我应该只是感冒发烧……不是肺炎。”杨泽深调整呼吸,脑子里自动过滤了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看见小丫头哭丧着一张脸,杨泽深扯了扯嘴角,“怎么,我死了之后,你要为我守寡吗?”
连“克夫”都用上了,杨泽深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炎祎见男人都气虚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忘开玩笑,一时说话也上了头,口不择言起来,“呸!你想得美!你死一个试试!你死了我就去找前男友复合,好克死他去!”
杨泽生怕是没被肺炎弄死,也要被她气死了!
小丫头真是有一百种方式气死他。
“这大清早地就说什么死不死的,做啥呢?”杨女士被两人的动静给吵醒了,下床来到房门口看见两个小辈一个坐地上一个躺地上,开口就是一句调侃,“你俩这是在做啥?擦地板吗?”
173 磕碰
炎祎惊了一下,不知道两人的对话被杨女士听进去了多少,吓得一手捂住男人的嘴,一手制止她靠近:“阿泽好像发烧了,妈,你别过来,免得被传染!”
杨女士打量了下两人的神色,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传不传染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小杨快被你捂死了。”
炎祎急忙收回手,见杨泽深连大口呼吸都很困难的样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没事吧?”
“你要是再晚放手那么一秒,你就真的可以心满意足地和别人双宿双飞了……”杨泽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被气得实在不轻。
“说什么胡话呢!”炎祎举起手就要朝杨泽深拍下去,可一想起男人还生着病,小巴掌又软绵绵地收起来,瞪着一双哭过后红彤彤的大眼,想用气势取胜却只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软萌感。
杨女士看着这对冤家摇了摇头,适时提醒,“咱家没装地暖,你们要在地上躺多久?”
杨泽深两手撑着地面想坐起来,结果一阵头晕眼花,眼看着又要倒回地面,炎祎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接。
“唉唉唉,你……你可真沉啊!”炎祎咬着牙替他托起了男人的后脑勺,免得他再次磕在了地上,本就病得东倒西歪了,可别再把人给磕傻了。
小丫头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杨泽深心下微动,在身体不支向后倒下的瞬间,他突然想到小时候刚被送到父母身边时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从滇城到首都,由于南北气候以及地理环境差异造成的水土不服害得他上吐下泻还感冒发烧。
父亲母亲白天忙着工作,于是将他交给保姆照顾。
那时他才六岁,还对父亲母亲抱有渴望,一心想争取做一个大人口中的“乖孩子”,哪怕难受也不哭不闹。
他当时不懂,人的心本来就长得偏的,有些东西哪怕他再怎么渴望,也不可能得到。
最终是他生病的事落到了爷爷耳中,老人家打着长途过来斥骂,母亲才终于亲手拿起药碗督促着给他喂药。
中药很苦,但那次却是杨泽深记忆中为数不多感受到母亲关怀的时候。
只可惜,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分钟,便转瞬而逝。
那时大哥正面临升高中,每天除了学习与复习课业外,还要坚持进行腿部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