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野跟袁子衿是实打实的朋友，放了对方鸽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在孟晚柠情绪彻底被他摁住后，沈清野还是抽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袁子衿故作不满：“我约的中午的饭，这都太阳落山了你才想起来说你不来，是不是太迟了？”
他此刻人在夜店左拥右抱，背景的乐声喧闹又勾人，撒谎却面不改色。
“我告诉你，我现在可还在那餐厅等着呢，这汤都快凝成皮冻了。”
沈清野听他身边的女人笑声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在撒谎，却也是配合着把这出戏演了下去。
“放你鸽子是我不对，不过今天这事儿主要责任可不在我身上。”
拿着汤勺盛了一碗红枣枸杞汤，把汤碗推到低头默默吃东西的孟晚柠面前，看着她接过，垂着眼麻木的一口饮尽，又往她面前的碗里夹了些山药排骨，这才对着电话慢条斯理道：
“养了个小姑娘，比较能作，隔三差五就要死要活的，今天正好赶上了，耽误了你的局儿，改天让她给你斟茶赔罪。”
袁子衿正喝酒呢，闻言呛了一下，一口威士忌全喷怀里那姑娘脖子上了，姑娘惊呼了一声，委屈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
袁子衿不在意地往人手里塞了几张面巾纸，关注点依旧在手机里。
“小姑娘？”袁子衿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能被你看上，那可一定是天仙级的，我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
沈清野闻言，瞥了眼对面的孟晚柠，她正默默啃排骨，啃的十分不讲究，两只小手直接捧着骨头，弄得脸上、手上都油花花的。
就这， 跟个小叫花子似的，还天仙？
心中无比嫌弃的同时，脸上却是多了点真实的温度，他又往孟晚柠碗里夹了三块排骨。
“过几天吧，最近我要出差去临沼，等那边生意谈完，把人带过去给你见见。”
顿了顿，沈清野又瞥了眼孟晚柠，含蓄道：“不过，你大概会失望。”
袁子衿兴致勃勃：“谦虚什么，谁不知道你的眼光刁，能看上的都是一等一的。”
沈清野轻笑了下，又夹了筷子青笋，见孟晚柠碗里东西堆不下了，放到自己口中慢条斯理的嚼了：“难说，我也有喝多了走眼的时候。”
这通电话打完，沈清野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见对面的孟晚柠吃个食物也一脸苦大仇深的，不满地在餐桌下蹭了蹭她小腿。
“谁教你的餐桌礼仪？太不讲究了。”
孟晚柠埋头啃骨头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人时，眼睛是冷的。
“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没教养。”
沈清野对着她弯了弯眼，语气温柔：“柠柠，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个态度，我一定会让李冬阳活着也不好过。”
孟晚柠眼神微凝，沈清野拿了张餐巾纸，力道轻柔的帮她擦掉嘴边的油渍。
“你之前那些小手段，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
“你打扮也好，穿成麻袋也好，在我这脱光了以后都是一样的。”
“吃东西的姿态文雅也好，粗鲁也好，我养着你又不是图你能吃这一口饭。”
“你要是喜欢作贱自己，我当然也会由着你，不过，柠柠，一个人的耐心就那么多，你要是全都一鼓作气的消耗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保证。”
孟晚柠脸上有油，有肉沫，她蓄意让自己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沈清野却一点都没流露嫌弃的意思，细致的托着她下巴一点点把她擦干净，而后又收手坐回了自己的原位。
垂眸扫了眼菜色，已经是自然地换了话题。
“这道苦苣也不错，尝尝，自己夹。”
……
贺兰书刚进门，就闻到了满室的诱人香气，以及一些只有医生才能细分出的药材味。
“晚上吃的药膳？”
房间里就孟晚柠一个，她迟疑了下，摇头：“我不清楚。”
餐食是沈清野订的，她只负责吃，吃到他满意为止。
贺兰书见状就明白了，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阿野从小性格就别扭，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是一点都没变。”
见孟晚柠仍旧是一脸不明所以，她又把话说的直白了些。
“你现在身体虚弱，气血不足，多吃些药膳对你有好处的。”
孟晚柠偏头看向窗外，留给人一个稍显冷淡的侧脸。
“他不在，你如果是来找他的，现在可以走了。”
贺兰书见到她的态度，眼中掠过一抹沉思，刚欲开口，房门被人推开。
沈清野迈步走了进来，见到她，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扬起一抹笑。
“还没下班啊，表嫂？”
贺兰书道：“放心不下这个小姑娘，来给她做个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