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硬气，然而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地，一串又一串顺着脸颊往下落。
沈清野则是冷笑道：“你这算不算是间接地承认了，你的确是变了心？”
孟晚柠恨恨地瞪着他，如果目光能化成毒液，沈清野此刻必然要尸骨无存。
“你闭嘴，你根本不配跟我聊这个话题，沈清野，我告诉你，我根本从来就没有对你……”
话讲到一半，孟晚柠突然又顿住，心中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
沈清野现在之所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跟她沟通，而没有过激的言行，跟贺兰书对他的照顾一定脱不开关系。
贺兰书很有可能告诉他，他是一个好人。
但她如果在此刻，突然把一切说开，万一他受了刺激，真的想起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她该怎么办？
心思电转，不过一瞬，孟晚柠就冷静下来。
她早已不是当初乡下那个只会无能狂怒，一味激怒沈清野的小姑娘了。
沈清野还在盯着她，目光愠怒又带着浓浓的探究，绳索一样紧紧地缠绕在她身上。
“从来就没有什么？”
孟晚柠垂下眼，恨声地说：“你说的对，我是变了心，但沈清野，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是你有错在先，你没有任何权利对现在的我进行纠缠。”
沈清野听到她这句，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都跟陌生男人回家了，还说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孟晚柠说：“要不是你不请自来，撬锁登堂入室，我也不至于担心家里半夜进贼，连夜搬家。”
沈清野见她脸上还沾着泪痕，室外又有风，吹久了肯定会伤到皮肤，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
想要替她擦泪，手举起来又顿了下，想到孟晚柠之前对他的抗拒，转而把手帕递到了她面前。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孟晚柠没接手帕，而是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君子？什么样的君子才会撬门入室，梁上君子？”
沈清野想反驳，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去做小偷。
但又想到他的确是未经许可拿了孟晚柠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便没再开口。
把那张没被她接过的手帕又往她面前递了递：“你跟人说话总是这样吗，一句一个刺？”
他看着孟晚柠，脸色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差，无奈地勾了勾唇，眸光温和地注视着人。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呢？你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孟晚柠冷冷地说：“因为你犯贱，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腻味了顺风顺水的生活。”
“沈清野，你骨子里的本性，就是喜欢被人当成地沟里的老鼠憎恶和唾弃。”
第173章 希望
话已经说到这，再纠缠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沈清野松开手，沉着脸让孟晚柠离开了。
眸光晦暗不定地盯了她背影片刻，靠在车边拿出手机，给他的人打了通电话。
“昨晚让你们查的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沈先生，资料已经发送到了您的邮箱。”
中午十一点左右，国内应该是小朋友入睡的时间，沈清野接到了沈宴打来的电话。
小男孩声音小小的，含着一丝要细查才能体会到的期待：
“爸爸，你得出结果了吗，孟老师是不是我的妈妈？”
沈清野温和地反问：“你希望她是你们妈妈吗？”
这回，另一边的小朋友犹豫了好久，沈清野也没说话，就耐心地等着。
直到小男孩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突破了自己那一关。
软糯糯地小声道：“希望。”
虽然，虽然孟老师看起来，要更喜欢沈白露多一些。
可是，他也真的好希望她能是他的妈妈啊。
她看起来好温柔，好漂亮，讲话的声音也好好听。
简直……简直就跟他在梦里见过的妈妈一样。
两个字一出口，平时总刻意收敛着自己情绪的小男孩，脸就唰地一下子红了。
隔着电话，沈清野看不到他的模样，却也多少能从他那轻飘飘的两个字里感受到他的心情。
他便低低地笑了，温柔地说：“那爸爸要恭喜沈宴宝贝了，你的盼望成真了。”
小男孩的眼睛，唰地一下子亮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情绪外露过，即使看不到表情，声音里也能听出他的激动和开心。
“那爸爸会带妈妈回家吗？我看电视里，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跟小朋友住在一起的，我们的妈妈什么时候能回家？”
沈宴说：“妈妈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们把最大的房间让给她住好不好，堆满汽车机器人和钢铁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