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方雨竹像个恨不能大闹天宫的泼猴,“被我说中了。”
杨屿霖看不得她这样咄咄逼人,出言:“好了,这事跟你无关,不要再闹笑话了。”
他最近做了很多以前都不会做的蠢事,比如现在得罪方雨竹。
方雨竹面对杨屿霖也依然趾高气扬,但是少了那份对别人的尖锐,李秋想也许她有点“虚张声势”,一是本身站的位置很高,二是将那种傲慢和坏脾气当成了自保的铠甲。
她愤愤:“我亲表哥的事,怎么就跟我无关了?”
李秋无意再纠缠,她一穷二白,实在不像十六七岁时的肆无忌惮,恹恹道:“无所谓你是要现在打电话给他通风报信,还是要如何编排骂我,现在麻烦先让让,我得走了。”
方雨竹似是得了提醒,在李秋和杨屿霖起身离开的时候,拨了个电话出去。
李秋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见她喊了声:“表哥。”
祁煜接到电话的时候人不在西川。货源出了问题,他凌晨五点就从李秋家出来,一路开着车直接到了源东县的基地,几辆大东风停在路边,他爸重新找来的采购经理正在跟供货商扯皮,他没再注意身上的穿着,掀开外面的篷布抽出一件货开箱。
他有点不耐:“你什么事,快点说,我很忙。”
“没有啊,”方雨竹从开着的窗户伸出脑袋,看到两人出了门,随口说:“关心关心你不行?”
“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好啦,你忙吧!”她笑,“还有抓紧回纪城来,我很想你的,估计你的女朋友也是。”
祁煜挂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才看见早上王南方和李秋都给他在微信发了几个消息,他都没有看到。
王南方问他晚上回来不,要不要喝乌鸡汤。李秋的问候没有那么有温度,只问他出了什么事?
东源这片基地在乡下,四处没有任何遮蔽。
风声阵阵,脸皮都被吹皱了,祁煜划开箱子,往下翻了翻,骂了声:“操。”
他背靠在红色的东风车后面,躲着风点了根烟。一望无际的旷野,既让人在城市的浮躁平静下来,同时也让他滋生一种广阔天地任尔作为的膨胀。
猩红的烟头明了又灭,只吸了半支就被他踩在脚底下,他过去对着年纪有些大的经理叫了声“林哥”,那人面色凝重回眸,用纪城方言说了句:“不通皮,就是赖。”
祁煜刨了几下头发:“你把合同发给张律师,再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明一下,不行就走法律手段,懒得跟他们耗。”
有些事情就是要强硬些,不然被人下成菜碟都不知道。
林哥点头,“那下一步怎么办?”
“抓紧找一下以前的供货商,我仓库和冷库都有些存货,先补上再说。”
“好。”被叫林哥的人接过祁煜递过来的烟。
他处理完东源的烂摊子回到西川已经是凌晨。钱凯趴在沙发背上已经受不住祁煜的折磨了,哀求:“现在都凌晨三点了,回家睡吧!我真陪不住你了。”
原本他是要回家的,但是一想到李秋胸口就堵得慌,于是掉头来了钱凯这。
“你急什么,家里又没老婆给你留灯。”
“别提这茬,”钱凯抹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我最近还真有成家的想法,你说这是不是年龄危机的一个表现。啧啧,原来男人也怕老的。”
祁煜摇头:“是你。”他又问,“结婚真那么重要?”
“你信不信,你要是不成家,不生个孙子给你老爹,他能一直伸只手在公司?”
“也许。”祁煜意识到了,在他父亲的眼里成家立业,立业在后。他有时候很想跟祁震山大吵一架,但是这是他的选择不是吗?
如果一早就想脱离他的掌控,就不应该接受这个公司。但是要没有祁震山,短短这几年仅凭他自己的努力怕也做不到现在的程度。
他失笑:“需要结就结呗,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你还真指望婚姻为爱情买单,等待你的命中天女。”
“有何不可。”钱凯虽是开欢场的,但他人不浑浊,某些方面的想法跟祁煜还是有冲突的。
祁煜闷了一口酒:“想挺美,你还是祈祷你未来老婆少挨别人几炮吧!”
“你损不损呀!”
“听不得实话?”
“滚。”
祁煜笑:“不过我看好你,不过说的也是,你们这开酒吧的就是比我这卖鲜品的吃香。妈的,都做生意赚钱的,怎么还给人分三六九等。”
钱凯切一声:“你今天说话有够酸的,”他顿了下,忽而说:“钱雅对你可能有歪心思,你跟她说话的时候注意别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