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手上动作不停,她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丢掉庇护之后的不安,“也许这件事是个契机。我问你能不能结婚的那个时候,我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的。但是你沉浸在自己的生意里看不到我的痛苦。”
祁煜自大、骄傲,但他不对女人使用暴力。即使这会他很想扇李秋一巴掌,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咬牙切齿:“我说了会结婚,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无条件配合你?”李秋回眸,眼周泛着红,红血丝在眼珠里倍速增长,她问:“因为我是女的,就应该接受你的安排。还是因为你施舍的那些好。”
祁煜砰的一声捶在桌面上:“算我迟钝,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他粗喘一口气,摆手,“ok,我尽量心平气和,你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你的父母亲,现在还包括你的表妹,他们每个人都认为我是个仰仗你存活的寄生虫。”李秋直视他,“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我是比较佛系,当然我承认你的经济状况给我佛系的条件。我现在讨厌极了这种等人施舍好的生活条件,施舍爱的感觉。”
祁煜过来抱住她,颓唐道:“别说气话。我承认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你刚才说的这个理由太像借口。”
李秋推他没推动:“那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不愿意去听真话。
祁煜叹口气:“我们不吵了,为了一个外人不必要。我今晚也是气糊涂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跟他联系,也不见他,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以他对李秋的了解,要是真背叛他了,她的态度不会软化。这事还没脱离他的掌控。
但很久以后他包括李秋才意识到,实际上这个时候她们在感情里都是菜鸟。如果真的不想毁灭这段关系,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该拆穿对方的秘密或者谎言。
他们谁都没办法与对方内心的动荡共情。
在他去试探她,问出她是不是去见杨屿霖的时候,这段关系就出现了永远不能缝补的裂痕。
李秋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声音沙哑道:“你其实内心也觉得我是个浅薄,头脑空空的女人是吗?所以在她们指摘我的时候你装作无事发生。”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可是很爱自己的爸爸也说过:我们家秋秋小的时候就是公主,长大了也要做个公主。
所有男孩都被驯化成龙,而所有的女孩都被规训成公主。公主是美丽的,但除了肤浅易逝的容颜,就剩下为男人服务的娇羞和矜持。
她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
祁煜没有撒手,把椅子转过来,揉了揉她通红的眼眶:“理智点,我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别把人想的多么高尚,物欲不是什么坏事,在这个社会一切东西都可以等价交换,包括感情。你问一问自己,真能放弃我给你的优渥生活?”
确实,人的惰性比李秋想得还要更甚,撇开一切之后的未知就像一把钝刀扼住咽喉。
打破现在的一切,背负道德的谴责和制裁她在想自己是否能承担这样的后果。当然还包括祁煜提供的理想主义生活。她对面前的男人并非无情,只不过本是一泉活水的感情,现在就像放了水泥速凝剂,搅拌不动了。
李秋抬眸看他:“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祁煜努力表现平静:“乖一点,别想那么多。”
李秋去浴室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陌生,好像她出生的时候本来不该长这个样子,但是慢慢吃过的饭、喝过的水,听过的话塑造成了这般。
她突然想起吕欢说的,一种自己即将消失的恐惧。
李秋回屋的时候祁煜站在窗边抽烟,看见她进来,他找了个没用的纸片把烟头捻灭,嗓音低沉:“刚才没忍住,下不为例。”
她撇撇嘴:“没事。”
祁煜起身走过来,搂住她腰,“开心点,别垮着一张脸。”
“嗯。”李秋想推开他到床上去。
祁煜握住她手,低头不容分说地吻住她唇,动作不温柔,像是在惩罚她的不安分。李秋脑袋里面嗡嗡的,配合着他的动作。唇舌交缠,一点点被生物本能的欲望吞噬。
他手劲很大,睡衣的扣子崩了两颗。李秋胸口被捏的有点疼,她推了推倚着床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希望他力道稍微轻点,但是无济于事。
祁煜狠了心,洇湿的唇瓣一路从下巴到脖子再到胸前,留下一片痕迹。
他掐着李秋的腰,用力将她以一个屈辱的姿势箍在自己怀里,承受着这些予取予求。
但他还是对李秋的轻微抗拒有些不满,男人总是希望女人对他身心是唯一的,他是李秋第一个男人,他要留下磨灭不掉的印记,也忍受不了他留下的痕迹被别的男人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