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看了眼时间,径直朝她走来,说:“等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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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下发生的事情,陈醉是想过拒绝的。
但实在突然,那人对这件裙子的设计太过清楚,几下就将自己身上的布料褪去,然后便整个人压到床上。
听到面前人隐忍的呼吸,她很快也投入当中,没什么前戏,好在这人换回温柔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手,总在自己身上摸索不停。
秦枫不是第一次见到陈醉身上的伤疤,今天却盯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痕迹看了许久。
此刻他有些烦躁,女孩子都想拥有完美的躯体,当第一道伤口落到陈醉身上的时候,她在想什么?有没有后悔自己踏入这个彻底告别“完美”的行业?
做厨师这行,工作的时候,手臂上难免会落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经常不知道这些伤是从何而来。刨去刀伤,皮肤被烤盘和铁锅烫到已经算客气,如果换做热油,严重的话都要重新植皮。
陈醉大腿外侧就有一块被热油烫到的伤处,好在当时隔着布料又处理得当,最后只留下浅淡的痕迹。恢复之后她便心血来潮,找人设计了纹身,恰好遮盖大腿上的疤痕。
而这个纹身此时正被人握在掌心,炙热的温度就快把那条藤蔓烧着了。陈醉望着那双眼睛,第一次读到了类似怜惜的情绪,她的心脏像被人骤然攥了一下,浑身上下都跟着收紧。
幸好秦枫尚有理智,记得一会他们还要去参加公司的 staff party,很快便放过她。
结束之后,两人草草收拾干净,陈醉来不及思索刚刚胸口泛起的波纹,临出门折返回房间喷了香水。
然后便从那人口中学了一个新的成语。
“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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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半小时之后到达酒店,这间也是初小年爸爸的产业。如此家大业大,也不怪乎旗下的哪间餐厅多休业几天。
秦枫将车停好,没有立刻下车,反倒侧着头弯着眼睛看陈醉,“还没准备好吗?我们可以等等再进去。”
“嗯?” 陈醉微微回神,然后摇头,“我只是在想刚才那首歌。”
“哪首?” 秦枫拨回上一曲,问,“这首吗?动物世界?”
“嗯。” 陈醉说,“很好听。”
“我也很喜欢这首,歌词写得很好。” 说完意有所指似的往旁边瞄了一眼。
陈醉没在意那道目光,点头,“我们下去吧。”
行到电梯间,就被身后的人揽住肩膀,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初小年定睛打量陈醉,不停发出夸赞感慨,说这是第一次见她穿这样风格的裙子,夸自己闺蜜眼光终于进步了。当得知这条裙子其实是秦枫挑的之后,他又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
于是恨铁不成钢地睨她一眼,说:“嘁,原来这都是托了秦枫的福啊!”
初小年明白过来,果然还是不能指望陈醉。
而陈醉却不太明白,初小年居然始终没有怀疑他们的关系。
但转而又想,他们只是床伴关系,倒也没什么好和朋友分享汇报的。想清楚了便不再纠结,她跟着初小年进到宴会厅。三人刚站定身子,就见到初小蕊急匆匆地出来。
“哎呀!秦枫你怎么才来呀?陈醉你也来了,你先坐一会,等会给你介绍咱们的行政总厨。” 她说着,就去拉秦枫的胳膊,“快跟我过来,那边有人急着见你。”
初小年见状倒吸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姐要过来抓你的。” 他指了指第一排最靠近角落的桌子,“走吧?咱们店的人在那边呢!”
陈醉抬眼,应了一声,两人一同走去。路过舞台的时候瞥见前侧十分夸张的香槟塔和泡芙塔,她挑眉,略显感慨地说:“很久没见到 croquembouche 了。”
初小年顺着目光也看了一眼,笑说:“是啊,自从你换了餐厅,就再没怎么做过婚宴了吧。”
Croquembouche 是用无数个泡芙堆叠而成的锥状泡芙塔,是法国婚礼中最常见的“婚礼蛋糕”。即便如今遍地横生各式各样的蛋糕造型,十个法国人结婚,还是有九个都会选择延续这种传统习俗。
通常泡芙塔的制作成本和运输成本都极高,所以价格昂贵不说,食用起来也没有丰富的味觉体验,相较于性价比,倒不如说他们选择延续“信仰”。
之前陈醉和初小年一起上班的餐厅会接许多婚宴,每逢周末午间,都会见到摆在草坪中各式各样的泡芙塔。当时他们总会偷偷吐槽,说法国人好无聊,没什么新意,谁知现在时隔多年再看到,居然有些怀念了。
“陈醉,过来这边坐。” 景樊朝他们远远招手。
初小年见状说:“那我就不跟你过去了,我先去我姐那边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