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 陈醉往后撤了撤身子，毕竟她不想现在给自己安排有氧运动，于是目光落到旁边的铸铁锅上，“这是什么汤？”
秦枫笑了笑，说：“Chef，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对我的投喂越来越自然了？”
有吗？
陈醉陷入思考，脑中顿时闪过与秦枫相处时的种种。
好像……有吧。
上班时这人会想办法让自己多喝水，忘记吃饭时也会贴心地盛来员工餐。
而下班之后，在生活上，或者说，在床上……
确实总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便接受了他的所有“投喂”和示好。
“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秦枫眉眼上扬，一双手早已扶上了陈醉的臀。
陈醉瞬时改变了主意。
“等会再喝汤吧。” 她淡声说。
·
再从房间内出来已经过了正午，秦枫半裸着上身去厨房热汤，半干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顺着发丝滑下，落到结实有力的背肌。
陈醉没忍住多瞥了几眼，最后索性歪头倚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人看。
不得不说，秦枫这副皮囊实在合她心思，而身体合拍是附赠的惊喜。
别人对于欲望衡量标准如何，陈醉不知道，她只知道，面前这个人轻易就能调出她藏匿在骨髓深处的动物本能。
“别看了，再看该直接吃晚饭了。” 秦枫放下汤锅，把人从沙发上牵起来。
陈醉没认真反应那句话，只顾着看那锅金灿灿的汤。
“这是鸡汤吗？”
“是啊，花胶鸡汤，喝过吗？
陈醉摇头，她连花胶是什么都不知道。用勺子舀起一片陌生的食材，她问：“这个？”
“嗯，这就是花胶。” 秦枫补充说，“也叫鱼胶。” 陈醉继续摇头，他又笑说，“鱼肚。”
“这样。” 这回算是明白了，她说，“我在法国没见过这个。”
“当地的海鲜店肯定是没有，外国人什么动物的内脏都不吃。” 秦枫问，“你们之前的餐厅，海鲜供应商应当也是直接送来清洁好的鱼吧？”
“是。” 陈醉说，“内脏和鱼鳞都去掉了，很方便。”
“在国内可不行，帮忙杀就很不错了。” 他边说，边盛了一碗汤放到陈醉面前，然后解释说，“上面那个是虫草花，虽然长得很像‘冬虫夏草’，但其实是一种菌类。”
陈醉拿起勺子，先是嗅了嗅味道，接着挑眉，“汤很浓，这个你炖了多久？”
“放心吧，不是半夜起来炖的。” 秦枫笑着说，“我这个属于半成品，直接买了材料包。鸡汤和花胶这些都是商家帮忙准备好的食材，我最多也只炖了只鸡。”
“哦，还有放了南瓜泥。”
“南瓜泥……” 陈醉重复一遍，说，“怪不得汤是金黄色。”
“其实这个材料包配了调料，我总觉得香精很多就没放，但这样一来颜色要从别的地方补。我从网上搜了搜教程，最后听了专业指导放了南瓜。”
陈醉喝了口汤，点头，“汤有鲜甜味，放南瓜确实很不错。” 她给予了一贯好评，接着说，“这个材料包听上去很适合我。”
她在家基本不开火，可惜在法国没有这么方便的配置，不然也不至于懒到天天吃店里的员工餐。
秦枫想到她会喜欢这道汤，却没想到她居然不介意半加工的食材包，他生了些好奇，说：“我没想到你也会想买半加工的东西，我以为厨子什么都追求要自己做的。”
陈醉面前的汤很快下去小半碗，她擦了擦嘴，回答说：“其实我们才是最怕麻烦的。能从供货商那里订到的绝不会自己做，比如，烟熏番茄酱、美乃滋，我一定不会浪费时间非要追求‘homemade’。”
“还有甜品。” 她说，“所有 pastry 类，酥皮、挞皮，没必要勉强自己耗费精力。与其浪费几倍的时间得到的不太完美的结果，还不如承认别人更专业。”
秦枫微微怔愣，着实没想到陈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果然在聊起自己的专业时会变得健谈。而且，从业十几年，这些话是他从未在其他合作伙伴嘴里听过的。
秦枫想，她的真实和洒脱是生长在骨子里的。
和自己不一样。
“你真的很会煲汤。”
“是吗？多谢 chef 夸奖。”
陈醉拿起汤勺，眼神示意让秦枫把碗递过来，她又帮忙添了些，说：“其实你如果做厨师应该也可以做得很好。” 她想了想，又很快否认，“算了，还是经理更适合你。”
比起做饭天赋，她觉得秦枫的社交天赋更难得。
两人边聊着，又各续了两碗汤。
见陈醉是真心喜欢吃这道，秦枫弯着眼睛说：“下次带你去吃‘打边炉’吧？广式的叫法，喝完汤后，可以用汤底继续涮火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