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件人人赞颂的好事。
但是,据传闻,青虚六十五年,封印鬼魅界五年后,她历劫飞升时,形势本一片大好,临到头时却忽地被威压强于百倍的雷劫劈散灵体,伤及神魂,匆忙脱离历劫肉|体回归上界本体后,将养了十年才逐渐恢复。
飞升雷劫时出意外?这事几百年都未曾有过了。
故而,时人都说,此劫是为修复鬼魅界所背负的因果挫折。
这消息算不得准,不过,既是连因果挫折都需猜测,所施嘉奖,那则更是无从得知了。
因此,后人有所疑问也是正常的了。
修为达到何种程度才可修复鬼魅界封印?封印鬼魅界需耗费多少法力?对往后修炼有无影响?
背负成千上万人因果的挫折有多大?会不会导致从此一蹶不振,永世不得翻身?
嘉奖之言是否为真,在何时出现?所奖为何种?
谁也不知道。
修真界仙气浓郁,修为一日千里,通往上界的仙门大开,升仙之人周围比比皆是。
身处在这一片顺遂的局面中,没人会想去横生枝节。
于是,理所当然的,齐聚修真界九成大能的水云阁内,无人离席。
这些个衣决飘飘,仙风道骨,自称济世爱民的仙者们,一个个神情端庄,眸光却左右游移,眼神传递间,所问之事,不外乎一句话:怎么办?
亦或是,更为简介明了一些:怎样合情合理地对天下人,给出个放任界口大开的说法?
“众位既已因本君即将飞升之事齐聚于此,此事事关重大,事急从权,便不再前往议事厅相商,于此地各抒己见。不知,各位有何解法?”
一片沉默中,昆仑宗掌门明虚子自席上起身,颇具威严地扫视了一圈水云阁后,沉声道。
“掌门所言甚是。鬼魅界破是谓大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商议出对策,以防逸出鬼魅为祸人间。”
一名户姓昆仑长老起身朝着在场众人行了一礼,附和道。
“户长老说得是啊。不过,鬼魅既已逸出,便应先组织弟子前往裂口下方,疏散百姓,再派遣门内精英猎杀鬼魅。不知此法是为合宜?”
一袭淡紫衣裙的清莲门掌门起身,顺着户长老的话,往下规划道。
宴席中部,一名戴着玉冠的白衣青年左右看了看起身讲话的几人,没忍住,直言道:
“比起猎杀鬼魅,疏散百姓,直接联手封印两界通道岂不是更为省事?如此一来,那些百姓也不用因着鬼魅之事,一路颠沛流离,搬离居住之地了。更何况,鬼魅界破是天道降下的刑罚,所造成的影响也不只于一城,到时波及至别处,再接着转移百姓,来来回回,岂不麻烦?”
“阵法复杂,涉及天道,未参透其中原理,岂可贸然出手?”
清莲门掌门冷眼瞥了一眼玉冠青年,轻蔑道。
“可是,上任仙后谢岁下界历劫时,既能修补两界通道,便说明这阵法并未复杂至无人可破。”
“谢岁可是仙后,往后还位列半神,岂是你我能及得上的?”
青年身旁,两须皆白的老者抚着胡须不耐道。
“但是下界历劫时,她失了记忆,还只是一个普通修真界弟子,或许我们应该试......”
“你给我闭嘴!”
青年越说,身旁老者脸色越沉,直至察觉到周围那些落于青年身上异样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老者心底一沉,忍无可忍,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青年的后脑上,将青年拉至身后,大喝道:“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哟,谷掌门,你打孩子干什么,他说得是啊。谢家先祖谢岁当年,作为一名修真界普通青年弟子可以,那他不也能行。”
延武门掌门悠闲地抿了一口茶,缓声建议道。
“有上进心是好事,孩子大了,不要拘在身边,大可让他去试试嘛。”
“怎的,整个修真界当真无人,竟是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去做这件事?”
白须老者怒道。
“老夫素来听闻延武门内人才济济,不知延掌门有无推选之人?”
“封印鬼魅界为当务之急,延武门内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是......”
话未说完,延武门掌门便面露为难之色。
“怎的?”
清莲门掌门抬了抬眼,接收到信号,淡声接话道:“延武门近日有何难事,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门内首徒前段时间外出历练,暗疾未消,恐是不便。不知,清莲门内,可有担此重任之人?”
话落,延武门掌门趁着对面的清莲门掌门没留意自己,冷眼瞥了一眼白须老者。
呵,这么护着那崽子干什么,不知天高地厚,那便放去试一试嘛,若是试成功了,狠一狠心,拿他孙儿前程,换门内百年荣华,这笔买卖可算不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