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们是想跟随着长生的指引，再走一遍谢明寒一月前来此行的路程，看看有没有线索，有时说不定还要为此专门绕远路，遇上更多的未知阵法。
更重要的是，仙界虽表现和谐，道德礼法无一人不挂在嘴边，暗地里却抛妻弃子，杀人夺宝，恶意构陷，各种乱象层出不穷。
两队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谁也不信任谁，如今不过是因着同路才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聊上几句，抵达下一个岔路口，估计便会默契地分道扬镳了。
所以，即便谢明寒此前便不经意间透露出，他们也是要去往长生林这一信息，两队人中，始终无人提议结伴前行。
似是因着相互交换目的拉进了些距离，又似乎是为不久后可能在长生林的再遇奠定友好基础，见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姜昭找了个他以为的共同话题，提起了个刚发生不久的事件。
“我与妻兄是昨日正午入的华亭山，入山时，山脚的密林中似是发生了什么，魔气冲天。那阵势，还以为是魔君来了呢！”他惊叹道。
他这话题找的很有技巧，仙界有关于魔族的大事件，随便来个仙族都能聊上两句，便是真的说不出什么见解，一群人跟着他一起惊叹几句也是可以的。
只是，不知该不该说他运气好，最近仙界发生了那么多的大事件，他却偏偏选了这个最“贴合”的。
因为，此时，他的身旁便站着那位造成魔气冲天的当事人。
闻言，玄惑转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瞥了姜昭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他对这位姜道友不感兴趣，下意识看了一眼发声源头后，便加快步伐，装作不经意地走到谢凌身边，用余光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
没注意到玄惑的小心思，谢凌听后，直接神情惊叹地反问。
“有吗？”
她道。
“竟有此事？倒是未曾听闻。”
见此，玄惑悄悄勾唇，双眼微眯，笑得愉悦。
“未曾听闻？”姜昭有些惊奇了，“谢道友几人，是什么时候入的华亭山？”
“昨日傍晚通过华亭阵入的山。”谢凌答道。
她帮玄惑解完毒后，便把周围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傍晚时入山，理所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也发现不了的。
“我们入华亭山时，倒是未曾见过姜道友口中景象。”柳如枫附和道。
“是什么样子啊？很恐怖吗？”柳如雪表现出了适当的好奇。
“是啊是啊，姜道友能形容一下吗？”谢明寒跟着问道。
“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突然一阵魔气冲天，我在山脚与妻兄通过华亭阵时见到的，持续了不到一刻钟，那股黑气便消散了。”姜昭描述道。
“那看来我们是错过什么了。”
谢凌顺着姜昭的描述往下推理，“这景像，会不会是魔族入侵了？”
“难道魔君又和仙帝在华亭山下打起来了？”柳如雪胡乱猜测道。
“为什么是魔君和仙帝打起来？现在的魔君不是刚上任吗？应该还魔域整顿魔族吧。”
谢明寒也跟着柳如雪思维发散起来。
“说不定是哪个魔族溜来仙界玩，遇到仇恨魔族的仙人，两个人打了一架呢。”
“不无可能。”柳如枫点头附和道，“而且这么看来，应该是那位仙人打赢了吧？”
“是这样的吧，不然为什么后面魔气突然消失了......”
玄惑抿着唇，呆愣地听着身旁这些人帮他掩饰的话语。
靠近雪山道，青翠林中有雪渐渐飘落了下来，大朵雪花沾在裸露皮肤上，带来一阵冷意，他被这冷意激得回过神，沉默望着周边热闹讨论的同伴。
下一刻，他悄无声息地垂下双眸，只是，长睫遮住的黑沉眼底，缓缓漾开了一层柔和暖色。
下雪了？
谢凌注意到视野中的白色雪花，转过头，正准备与玄惑说些什么，恰巧见到他这副神情。
愣了一瞬后，她侧过身，笑着伸出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把他视线吸引过来后，她无声缓慢地动了动唇。
不客气。
她侧过头，笑意盈盈道。
见此，少年黑沉双眼倒映着女子笑颜，眼底暖意更深了。
......
另一边，姜昭眼见着身旁几人猜得越来越起劲，越来越离谱，连跨族出轨被抓，三人在林中纠结缠绕的爱恨情仇都编出来了，他不得已，怀抱着某种不传谣不造谣的“神圣使命”，打断道：
“具体内情我也不知晓，不过，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各大家族和仙宫中人应该会派人前去查探，几位下山后，稍一打听，或许便能知晓内情了。”
“确实是这个理。”谢明寒沉思片刻，一本正经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