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洲……”
不等他说话,沈西洲就把门关上了,然后走到前面敲了敲车窗,对司机说:“送他回去。”
“阿洲,你去哪?”池染降下车窗,却没有得到回答。他只能从后窗眼睁睁看着沈西洲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沈西洲目送车尾灯远去,走到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处,神情也仿佛笼罩了一层阴影。失望、愤怒的神情都消失了,眼底只剩下冷酷。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姚野。”
“是沈先生啊,收到我的礼物了吗?我想当面道谢来着,但是听说你很忙。”
“你找池染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哦!没有吧,我都是实话实说。是不合适吗?不该跟他说?”
“姚野。”沈西洲说:“我可以给你资源,也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他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人心惊的话,这让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姚野才说:“我照你说的,抢走他的节目、他的朋友甚至他师父,抢走这些属于他的一切。你呢?沈先生,如果你是他的,难道我不可以一并抢走?”
“不,我不属于他。”
姚野又沉默了两秒,说:“那我有没有机会争取你?”
“没有。”沈西洲说:“做好你的本分,别再去找池染,别给我传口信或者送礼物。这个工作,你不想做,多的是别人想做,我不是非你不可。”
“……知道了,我不会再找他。”
挂断电话,沈西洲从黑暗处走出来,眼底的阴霾慢慢散去。在光明处,他还是以往的沈西洲,仿佛从没有阴谋诡计的存在。
他给朋友打去电话,言简意赅:“出来喝酒。”
电话那头的朋友开玩笑地说:“呦,沈大设计师,我还以为你从良了呢,怎么又想起我们这群狐朋狗友了?”
“少废话,老地方。”
“看样子心情不好啊,叫两个来陪?”
“啧,不需要,今天就喝酒,别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好嘞!懂了!”
另一边,池染懊悔不已。他渐渐觉察出姚野的不怀好意,这人找自己传话是表面目的,暗地里准是在炫耀、挑拨。自己却一时头脑发热,真的跑去质问沈西洲。真是蠢死了。
池染等到深夜才见沈西洲回来,闻到那一身酒味,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迎上去扶住了沈西洲。
“怎么喝了这么多?”池染问。
沈西洲把手抽出来,没理他,醉醺醺地往里走,却没走两步就撞到一个柜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当即捂着膝盖弯下腰来。
“阿洲!痛不痛?”池染慌忙蹲下去,把撞歪的柜子推开,查看沈西洲的伤势。
沈西洲倒吸一口凉气,顺势靠着墙根坐下。
池染撩开他的裤脚,见膝盖上没有磕伤,忽然条件反射地轻轻吹了一下。这动作让沈西洲一愣,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抬起池染的脸,问:“吹什么呢?”
“我小时候摔倒了,我奶奶就给我吹一下。”池染这会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说吹一下就不疼了。”
“把我当小孩哄?”沈西洲问。
“我没有……”池染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的错,我敏感多疑,被姚野挑拨了。我道歉。”
沈西洲问:“为什么敏感多疑?”
池染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在台里总感觉开心不起来。可能是我自己工作调动的原因吧。”
“既然不开心,那就别去了。”
“可是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能不去呢?”
“我什么都能给你,你可以为我工作。”
池染一愣,“我能为你做什么?”
“待在我身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你的工作。”沈西洲搂住他的腰,语气中带着蛊惑:“好不好?这样就不会遇到姚野那种小人。”
“可是这怎么能算工作?”
“怎么不能?”
池染摇摇头:“不行……”
“你每天下班都很累,连笑容都变少了,今天还和我吵架。我不想看见你变成现在这样。如果电视台的工作让你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去?”
“阿洲,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至少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沈西洲打断他的话:“我什么都能给你。”
“可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我可以让你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不好吗?”
池染望着沈西洲,态度柔软下来,说:“我明白你的想法,阿洲,你真的对我很好。也许台里的事情有点糟心,但是还不到逼得我辞职的程度。我会解决好台里的事情,别担心。我再也不会被姚野挑拨了,也不会把工作里的情绪带回家里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