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灰丸冷哼一声,继续漫不经心道:“月姑娘,这些人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风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人是你杀的,与我有什么相干?”
“好,好,好。”灰丸抚掌大笑,“风月姑娘明辨事理,又不伪善,这性格家兄定然喜欢,果真天生一对,哈哈哈哈。”
什么臭妖怪,也配跟她天生一对,风月正要骂人,便听外面又是几声惨叫,已经有胆小的开始求她了。
“小月姑娘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是啊小月姑娘,姑娘花容月貌,墨丸大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风月一听肺都快气炸了,什么玩意儿一个个的,半个时辰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对她好,求着她施舍一个眼神,转眼间却要她嫁给一只脏泥巴里的臭妖怪!
“呸!一群说话当放屁的胆小鬼,我凭什么救你们?”
此言一出,晓夫人和明灯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风月。
他二人心里也明白,风月作为受害者,没有理由为了旁人让自己涉险,但外面那些人之所以被困,皆因她而起,她如此言语实在太过无情。
果然,外面那些人跟明灯一样幻想破灭,开始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起来。骂她冷血无情,骂她铁石心肠,骂她貌美心毒,骂她良心被狗吃了,还说她根本配不上墨丸,只配与最低等的杂·种野妖怪苟合。
风月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下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跑出去将那些骂她的人一爪子撕碎。晓夫人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按住。
“住口!”明灯终于听不下去了,“方才是谁上赶着来娶她,如今又如此言语侮辱,落井下石。风月姑娘说得对,你们根本不配她救!”
大概连灰丸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这么快开始“内讧”,不禁得意大笑起来。接着一声令下,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风月心中思绪翻涌,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泽西城那帮杂碎。但那一声声惨叫像是成百上千的钢针往她耳朵里扎。
“无耻恶徒!”明灯大吼一声,欲出去跟灰丸拼命。
“站住!”晓夫人高声阻止,“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出去无异于送死!”
明灯目眦欲裂:“难道就眼看着他将所有人都杀了?”
晓夫人心里也不好受,脸色难看至极,只是比明灯理智些,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无言。
此时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月姑娘何辜,你们凭什么这样逼迫她?恶贼,我与你们拼——”
利器穿破血肉之声将余音截断。
那是……兔妖大婶,那个她每次去讨饭都塞给她满满一包桂花糕的老板娘。
愤怒从心底直往上窜,一瞬间在风月脑子里炸开,她手执白虹,毫不犹豫地从空间出入口跳了出去。
“小月!”晓夫人惊叫一声,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诡异的恶臭和血腥气扑面而来,风月被熏得差点晕过去,然而很快,眼前残忍的一幕让她忘了一切——一个身着破旧灰色短衫、脸上带着刀疤的粗犷男人一拳穿透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腹部。
女人痛苦地弓着背将自己蜷缩起来,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侧脸扭曲得如同一块用旧了的蒸笼布。她看到风月,扭头,用口型说着什么。
“快走。”似乎是这两个字。
在风月的印象里,兔妖大婶从来都是笑模样,笑着给她包桂花糕,笑着嘱咐她不够再来,难看成这样的兔妖大婶她有点不认得了。
风月有一瞬的怔愣,脑子里“嗡嗡”响,全身气血翻腾,手中白虹剧烈震颤,仿佛要脱鞘而出。
“豁”的一声,灰衣人将手抽·出来,利刃割裂皮肉的声音让风月瞬间惊醒,她看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像一堆烂肉一样倒在血泊里,再无声息。
“红眼睛的鲤鱼妖?有意思。”灰衣人斜眼看着风月,笑容嚣张且阴冷,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手指尖上的血,表情满足而享受,像是在啃噬猎物身上的骨肉。
血肉模糊的一团将风月的眼睛刺得生疼,她疯了似的攻向灰丸,她要用手中的剑穿破他的心脏,叫他再也做不出那样叫人恶心的表情。
此时的风月已经闻不到周围的恶臭,看不见满地尸骨,甚至连晓夫人和明灯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出手如电,毫无章法,每一招都只为取灰丸的性命。待到欺身接近,才发现对方从手腕到手肘,整截小臂上都绑着锋利的钢刀,一个肘击便能叫她肠穿肚烂。
一晃眼,钢刀直戳腹部,风月以白虹勉力相抵,手臂仍见了血,又硬生生被对方逼退十数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