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闷，带你出去晒太阳好不好？”他伸手轻抚她软嫩的脸蛋，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便当她默许，直接将人抱在怀里，转身出去。
此后的三年里，从飞龙城到绵雨洞，从金翅宫到蔚云山，再到牛背山、红叶岭，他带着她，将他们从前走过的路通通都走了一遍。
他带她买她爱吃的小糕糕，带她去茶馆听书，顺便揭下集市矮墙上那张被风吹雨打、早已认不清字迹的“招亲启事”，最后在明月食肆见到晓夫人。
他想知道她从前都问过晓夫人什么问题。
晓夫人收了保密的钱，自然不肯出卖自己的顾客，但她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历尽沧桑的男人，心里只觉得讽刺。
“你们都太骄傲，都不会爱人，迟早要分开。搞得如今这般，我一点都不意外。”晓夫人摇着团扇，说话慢悠悠的，却话中带刺。
见对方不说话，她继续道：“崔先生跟澜偌公子都在找你，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如果你学不会爱，那就学会放手，否则你们永远只会相互伤害。”
“你够强，你什么都能承受得住，那她呢？你以为灯芯为什么会有机可乘？药灵是世间最决绝的灵物，当她承受不住你给的伤害，就会下意识选择任何方式离开你，去追寻她渴望的自由。她明明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争取到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凌筠灼沉默良久，凄然而笑：“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原就该跟他在一处，凭什么要放她走。
看着他肩上呼呼大睡的小白龙，晓夫人讽刺一笑：“她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一个没有记忆、毫无意识、任你摆布的玩偶吗？还是——”
“不是这样。”凌筠灼断然否认。待她养好命魂，他自然会将她唤醒，只是一旦她醒来，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到时他们之间又会如何，恐怕由不得他。
他只想趁她养伤的这段时间尽量跟她多呆片刻，否则他不知该如何捱过将来可能面临的漫长分离。
最后他也没有跟晓夫人解释，只是默默地离开，回到蔚云山。
一个天气很好的清晨，察觉到她的命魂足够活跃，他解开了束缚她意识的法术。
轻风徐徐，枝叶摇曳。
怀里的小妖怪揉了揉脸蛋，睡眼惺忪，刚掀起眼帘，又下意识将脸埋在他怀里。
看到她睁眼的一刹那，凌筠灼心里涌上一股酸涩而潮湿的热意，他抬手替她遮了遮阳光，声音微颤：
“醒了？睡得好不好？”
第82章 番外4
在外游历了小半年，风月终于又回到红叶行宫。
现在整个上灵界都知道她是药灵，并没人敢在明面上做买卖药灵的勾当，但暗地里依然屡禁不止。
这次跟着师父从双溪谷追到离海，终于将近两年最大的药灵贩子帮派给捣毁，救出了一百多只药灵。
送它们去南域的时候，她顺路跟萧桀打了一架，耗时两天两夜，最后险胜。
回程中又遇到只很厉害的漂亮猫妖，打架过程中对方竟然说什么她全靠凌冶王才有今日的地位，这给她气得，直将对方揍得哭爹喊娘，又叫了她三声龙神大人才作罢。
最后那猫妖却还是嘴硬了一句：“有本事你把凌冶王的护心麟摘了，咱们再打一回。”
风月当然不同意，这东西是说摘就能摘的吗！
不过这块黑漆漆的鳞片长在胸口确实很扎眼，丑得不行，她得想办法把它弄成白色。
所以一回家她便叫初荷帮她收集一些白色的花朵做染料。初荷先给她拿了些配好的现成染料，她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涂起来。
她的住处就在峰顶，那株高大挺拔的红枫正好在院子东南角。弄完涂料，她便在枫树上伸展龙身，将胸口和肚皮都晾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那块鳞片终于干了，她想看看掉不掉色，弄了点水往上面一涂……
好嘛，又变黑了！
风月登时气得须须都直了，四只爪子狂挠树皮，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骂的谁。
“又生什么气？”
熟悉的男性声音响起，风月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提了起来。
一人一龙甫一对视，风月立马叫起来：“丑死了丑死了！你的龙鳞丑死了！”
她挺着胸脯将丑丑的黑色龙鳞给他看：“这么丑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丑吗？”男人状似认真地看了几眼，一本正经道：“不丑啊，好看。”
“眼神儿这么差，眼睛别要了！”风月凶他，扭着条儿从他手上挣开，又开始低头看自己胸口的鳞片。
还是不顺眼！
“你，想办法给我把它染成白色的！”她霸道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