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池春(68)

九如好像听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看向安都的眼神也不再那么仰慕了。

连府的大门早已大开,家仆们见了郡主都跪地迎候。只有连决一人从门内洒落地迈出来,跟安都面对面笑谈了两句,然后和她并肩走进了府里。

九如见了这一幕,又不禁问道:“娘,连叔叔是不是喜欢郡主娘娘?”

难怪小姑娘会这样问。

芳卿也看着连决和安都一齐进了门,亦觉得他们男才女貌,年轻俊美,像一对娇鸾雏凤似的。两人还都是皇亲国戚,门当户对。

她收回目光,再次低下头对女儿说:“九如,以后还是要叫他国舅爷。没有什么连叔叔。”

作者有话说:

让你不识抬举,别想给九如当小爹了!

第30章 心意

◎我有心上人,我要娶她。◎

30. 心意

芳卿这么说倒不是为了置气, 而是确实不宜让人知道她和连家关系匪浅。

闻泳书和安都郡主相继来过之后,也提醒了她,连决虽然比霍行泽小几岁,但也年满十八, 再两年也该成亲了。

他将来的妻子的身份只会比霍行泽的还要高贵, 不论才貌德行如何, 家世一定没得挑。她和他之间注定是露水姻缘, 自当以好聚好散为目标。

芳卿想得很明白。她最初主动招惹连决就是别有用意,只是后来意外动了几分真情。这份情也没真到她甘心惹上更多的麻烦。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她亦不希望旁人知道连决婚前跟她有过一段风月。如果影响了他以后议亲, 说不定自己也会有麻烦。一旦最后闹个难堪,这段情就更算不上善始善终了。

芳卿不再费神去想。总之若他无心, 此事就这么算了。

她这些日子有一大堆事要盘算, 还想去见见舒荣。有上回孙济海的事做铺垫, 还有舒婧之的关系在, 她前去拜访算不上突兀。

芳卿在丹书台走了一圈,没有见到舒婧之。她又骤不及防记起, 春天时舒婧之有过跟连决议亲的传闻。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到消息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进展。

她乘轿来到舒府,还想记得顺便打听一下此事, 却没想到舒荣死了。

……

舒荣是上吊死的。

那天, 舒婧之像往日一样来请安时,一推门就看见了祖父闭着眼睛吊在房梁上。

芳卿来到舒府时, 舒荣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两天了, 且就那么平平整整地放在他屋子里。整个舒家的人都如同失了魂魄, 六神无主, 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还没有发丧,但御史台和皇帝那里都是瞒不久的。国之重臣岂有无缘无故自缢的道理,传到天子耳中,舒氏一族都要按罪论处。

舒婧之的父亲、叔父和祖母商量了两天,全然没个主意。在他们眼里,朝中哪有任何风吹草动,处处一派祥和,他们舒家也是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只有芳卿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舒荣一死,她就更确定他与先帝遗诏有关了。

舒家的人只怕做梦都想不到其中的联系。舒婧之的父亲以为,他们应该报官,让大理寺查个明白,说不定是谋杀。

但他弟弟不同意,说万一大理寺查验后断定是自杀,这样闹大了,怎么跟皇帝交待?全家都要被问罪的。

老夫人是最常见的内宅妇人,刚刚死了丈夫,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只任由她两个儿子说。

“父亲上个月还说致仕后带朗哥儿回乡结庐,过上两年惬意的日子,怎么可能突然投缳?!”

“那是上个月,你怎知这一个月又发生了什么?父亲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万一捅出去落个全家治罪的下场,闹个家破人亡又有什么意义?!”

舒荣这两个儿子,一个在国子监教书,一个在家赋闲。孙辈也只有舒婧之谋得了体面的官职。他们这才意识到,偌大一个家,一旦没了家主,就失去了所有的门路,甚至因为忧惧走漏风声,不敢随意打听求助。

芳卿来得是“巧”了。

舒婧之知道只有她才能摸到皇帝的脉搏,更清楚他们都想不到的诡谲。

“求您帮帮下官。”她哑着嗓子恳求道,已经半点傲气都没了。

他们全家上下都想不通舒荣为何会悬梁自尽,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舒荣绝无可能自缢,他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芳卿问:“舒御史可有留下遗言?”

舒婧之眼神闪烁,摇了摇头。

“婧之,”芳卿神色不动,“你知道求人该是什么态度。你但凡对我隐瞒半个字,我都无法帮你。”

“祖父……”舒婧之的樱唇哆嗦着张开,早就没了平时的血色,“……自经前的地砖上,用墨写了‘天命难违’四个字。确实是祖父的笔迹。只是那墨是方氏墨,落在地上就再也洗不掉了,所以那字迹还在,您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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