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池春(146)

芳卿对蔺征说:“你刚才说了,我也是女人,所以我的想法或许也跟殿下不谋而合。一个女子若是心系一个男子,自然希望他能不问因果地站在自己的同一边,而不是想当然地凭照他的意愿保护自己。你的羽翼张得太大,就会变成枷锁和笼牢。”

她知道蔺征的软肋是孩子,所以说:“你很清楚,你劝阻不了殿下,不然你们就不会和离。但是你也知道,一旦失败,殿下的结局就是一尸两命。”

……

芳卿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却也说不好蔺征能否在最后一刻站到姬旖的身边来。爱情有时攻无不克,但更多时候也薄弱得不堪一击。

皇长子的周岁生辰就在眼前,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

芳卿回到郁府,得知连决没来,便叫来了婢女。

“请一个擅长人像的画师。”她交待道:“请他给侯爷画张像。”

说完,又确认了尺寸和画法。但霍成烨人已不在,须得找个画功高超,能听芳卿口述便能作画的师傅。

“大人怎么突然想给侯爷画像了?”婢女问道。

他们做下人的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好奇得紧。这些日子,连决频频造访,夜里也总是留宿,几乎把郁府当成了他自己家。府上的下人也以为他们大人已经放下了先夫,也决心朝前看了,但霍成烨到底是不同的。即使有了新欢,也要寻人将他画在纸上,聊以思念。

芳卿开口正欲解答,另一婢女又进门来禀,说连决来了。

站在芳卿身侧的婢女便见好就收,几乎像做贼似的告退了。

等连决看见郁府挂上了霍成烨的画像,该是什么反应?她们几个近身伺候芳卿的人都知道,这位传闻中的多情公子对她的迷恋就像着了魔似的。

婢女不敢作想,只求事情千万别闹得太大。

芳卿却是不慌不忙,连决进门时,她才把宫城的地形图收好。

连决一进门,闻见了淡淡的药味。他提速走近了,问:“你又病了?”

说着就要贴上来细看。

芳卿避让不及,整个被他捞进了怀里。连决非要黏黏糊糊地抱着她,才能好生端详她的脸色。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伸出去贴她的额头。

“我最近睡不好,所以才找大夫开了点安神药。没有生病。”芳卿任他摸了半天,也反过来捏了捏他的鼻梁,“小狗鼻子。这么灵。”

她说完放下手,却被他张嘴捉住,衔在口中轻咬了一口。温热的唇齿和乖觉的眼神都撩拨得她痒痒的。

连决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但整个人还贴着她,问:“我不过几日没来,怎么就睡不好了?”

这失眠浅眠的毛病自去年起就一直断断续续。芳卿知道是自己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后来和连决好了,晚上才能稍微忘却一些沉重又不愉快的事。

她仰头望向连决,含笑说:“不如阿决帮帮我?”

连决蹙着眉,竟然问了:“怎么帮?”

“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这几日没来。”芳卿攀上他的脖子,香唇也覆了上去,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轻声说:“每次都是跟小决恩爱之后,才睡得很踏实呢。”

连决的呼吸猛地急促了一下。

他漆黑的眼眸近在咫尺,滴溜溜地转了过来,盯着她妩媚又娇柔的脸庞。

须臾,连决有了反应,但却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么急。他好整以暇地看了芳卿许久,然后戏谑地笑道:

“好啊,郁大人。”

他的后半截话没说出来,但表情已经展现得明明白白了。他倨傲地睨着她,分明在笑“原来你真的是馋我身子”。

芳卿也发现了,连决这只机灵的小狗最喜欢难啃的骨头,有时候也奸猾得像只狐狸。如果凶他一下,马上就知道乖,但若顺着他给几句甜言蜜语,他便开始拿乔了。只怕他这会儿还等着她张口喊着“夫君”撒娇呢。

以前,芳卿尚且不了解他喜欢的是这种情趣。时日久了,她才慢慢品过味儿来,原来就是得吊着他才行。

芳卿冷不防松开了手,而连决始料未及,怀里一下子空了。他一看,才见芳卿收起了暧昧旖旎的神色,变得满脸冷淡,似是生气了。

连决笑意更浓,还要伸手揽她,但这次却被芳卿躲过。他便干脆上前,一把将她腾空抱了起来,放在桌上抵住,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最后还是芳卿拿捏了他的心思。连决急得开始叫“姐姐、姐姐”求她,直到把她顶成了一滩春泥才得以如愿。

月上枝头,云雨初歇。芳卿没有叫人进来点灯,书房内铺满了如水色的月光。她依偎在连决身上,而他背靠在圈椅上坐着。他们意犹未尽地坐在窗前,共赏着碧框外的清幽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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