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我脸!”白淼淼强调着,“红了!”
李明霜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只看到那张肤如凝脂,洁白胜雪的小脸,因为脸颊微微嘟起,绵软细腻的面庞便好似一块羊脂玉。
——手痒。
她一向是想什么做什么的人,手指忍不住也跟着捏了捏这张小脸。
——果然手感好极了,温温热热,又软又滑。
白淼淼猝不及防被人捏了捏脸,大为吃惊,圆滚滚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李明霜左手拍了拍右手,无奈叹气:“我这手啊,哎,身不由己啊。”
“太过分了。”白淼淼气得直跳脚,“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我要打包回去吃。”
李明霜眼疾手快把人抓着,严肃问道:“不是说要把你二哥吃穷吗?怎么还反悔了。”
“莫不是怕了!”白浔立马激道。
白淼淼只好换了个位置生气:“周大郎,把你们的早点都上一边来。”
摊贩的主人用大勺利索地分着羊肉馎饦,笑说着:“小娘子可要想清楚,本店共有七种早食,一旦上桌,概不退货的。”
“吃不完就打包,总不会让你亏钱。”白淼淼说,“给他们两个也每样都来一份。”
她伸手指了指两人,一脸得意:“不许上少哦,”
摊贩主借着给隔壁客人上羊肉馎饦,看了另外两人一眼,见那两人皆笑脸盈盈,便也不多管闲事,笑说着:“好嘞,客人稍等。”
“羊肉馎饦三碗,胡麻粥三碗,烤面饼三张,糖油饼三个,白面蒸饼三张,猪肉蒸饼三张,还有云片糕,可要三叠?”周大郎一边大声喊着菜名,一边熟练地从灶中,炉中掏出吃食。
这些都是现做的,馎饦和粥都放在炉上煨着,饼类却是早就做好了,放在保温的鼎中,若是烤的,便贴着炉子,若是蒸的,便放在屉上,若是油炸的,则是借着火保持热意即可,至于糕点则是放在盒子里。
白淼淼点头:“吃的。”
有人笑着打趣道:“小娘子这一大早倒是好胃口。”
白淼淼矜持说道:“还行。”
馎饦和粥带水,大都是为了配合糕饼的,所以也就是听上去似乎很多,但真要给每个人都端上来,也只用了两碗三碟。
“你不去哄哄?”李明霜对着白浔小声说道。
白浔见二娘已经开始吃着早食,这才笑说着:“二娘不是爱生气的人,等会吃饱了,保证就不气了。”
李明霜拿着白面蒸饼一点点掰开,扔进羊肉馎饦中,漫不经心问道:“这倒是,吃吧,吃完了我回去继续睡,哪有人这么起床的。”
白浔笑说着:“哪里早,许是你昨晚睡得迟。”
“我阿耶竟然三日后就要走,家里忙着收拾东西呢。”李明霜叹气,剥着蒸饼的手忍不住急躁起来,“我也想跟着阿耶走,南北朝还有木兰从军,太.宗的姐姐平阳公主也不是能出征吗,战绩辉煌,为什么现在朝堂这么需要人,我反而哪里都去不了。”
“李将军这么早就走?”白浔吃惊问道。
李明霜点头:“昨夜突然收的圣旨。”
白浔眉心微微一动。
“我阿耶就是老古板。”李明霜嘴角不悦抿起,“我之前看陈硕真的画本子被他发现了,还被他骂了。”
陈硕真是永徽四年,浙江一带的叛乱首领,虽是女子之身却自称文佳皇帝,叛军紧靠两千人马就攻陷睦州首府及所属诸县,此人颇有才能,靠游击及与奇袭,一路攻城,战无不胜,直到强攻婺州,两军僵持时,却不料当夜有一颗流星落在她的营地上,伤亡惨重,人心涣散,这才兵败被俘。
这事正儿八经记在史书上,却很少有人会提及,盛世是无人想起,乱世是无人敢想,总归是不能放到台面上的东西。
“这些禁书看了也该烧了,免得引起是非。”白浔低声说道。
李明霜把最后一口蒸饼塞进嘴里,只斜他一眼不说话。
“说起来,你那天找我到底做什么?”她含糊问道,“莫名其妙说一些有的没的。”
白浔搅着胡麻粥的勺子微微一动:“就是想要和你打听打听。”
“和我打听什么?”李明霜低下头开始吃馎饦,“我又不认识你说的人,你要自己努力才是,这般犹犹豫豫,真是不想你的风格。”
“只是怕唐突了她?”白浔低声说道。
李明霜不耐抬头:“你不是说你俩关系不错吗?你就把人骗出来试探一下,若是怕流言蜚语,就让二娘打掩护,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关系很好的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