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燕城离帝都十万八千里,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可奴婢听说,世子年前好像到过燕城。”
年前,沈颜川奉命去云州彻查郡守贪污一案。从帝都到云州,一定会路过燕城。
慕容嘉神色微顿。
香岚在旁边欲言又止,止了又忍不住说,
“……殿下,如今您怀着身子,奴婢觉得,还是保险起见。”
慕容嘉看了丫鬟一眼,而后,慢慢收回了迈进去的一只脚。
“本宫,突然肚子有些疼,”
香岚不愧是慕容嘉的第一大宫女,很是能意会到慕容嘉的意思。
“那奴婢扶娘娘回寝屋休息休息。”
……
因为之前一直给慕容嘉瞧病的太医被派去了燕城,所以沈铖临时请了另外的太医。
这样就又耽搁了半个时辰。
等慕容嘉领着御医来到书房时,她停了脚步,让御医进屋子去瞧,自己则叫来丫鬟,
“书房的门之前没有关吗?”
“关了的殿下,奴婢很确信。”
“那怎么开着的?”刚刚她来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
“估计是风刮开的,刚刚风有些大。殿下放心,之前书房里的丫鬟,都被换到库房了。这里除了沈护卫,就只是几个打扫的小厮。”
听得香岚这么说,慕容嘉才松了眉。
谁要是敢让她知道,趁她没在悄悄给沈郎献殷勤,她断不会放过她。
这时,太医出来了,已经诊了脉,出来回话。
“回殿下,驸马只是有些染了风寒,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你确定?听说燕城那边在闹时疫。长公主万金之躯,断不可涉险。”
“下官确定。之前林大人有传信回来,太医署有记录,驸马的脉象不像,且那边的症状以全身疹子为主,驸马并没有起疹子。”
听到这,慕容嘉这时才说话,“就算真的是,本宫也应该去看看。”
也应该去看看。年轻的太医简直想翻白眼。也不知道刚刚是谁 ,一直拖着不去看。把病得昏迷的世子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如今知道不是时疫了倒关心起人来了。就这?还伉俪情深?是哪个不懂爱的瞎写的画本子?
他回去,一定要给那画本子打差评!
这个年轻太医一直是给皇后瞧病的,帝后与太后一直不和,自然与太后这边的长公主不和。要不是今日只他一人当值,他是断不回来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但太医也只是心中想想,断不敢说出口的。
因着不是疫症,慕容嘉心里放松了几分。
她是经历过疫症的。倒不是燕城的,而是那卢部落。
成群的牛羊倒地,后来发展成人,严重时,整个部落躺倒一片,可谓损失惨重。
所以她刚刚才心有余悸。
好在不是。
慕容嘉进屋,来到榻边。
沈颜川已经醒来了,看着他满目病容,慕容嘉心疼不已。
“驸马不知道,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把咱们殿下吓坏了。”香岚在一旁小声说道,“殿下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驸马。”
“辛苦汐汐了。”沈颜川稍稍坐起。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慕容嘉并没有否认,见沈郎嘴唇有些干,于是问道,“屋子里茶水在哪里?本宫让丫鬟去煮点茶水,沈郎你刚出了汗,应该多喝热水。”
沈颜川听了微微一顿,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口渴,有人端来茶水,耐心的喂给她喝。
动作轻柔,声音也轻柔,
【你慢点喝,我把茶水放到旁边小桌上,这样你待会儿要是再想喝,起来没走几步的。】
“暖阁里的小桌上。”他看向慕容嘉,“汐汐没有看到吗?”
“你这书房,本宫就来过那么一次,还没有逛过,自然不知道了。你先等会儿,我去看看,这个丫鬟,怎的这么大半天还没煮好?”
“……嗯,”沈颜川垂眸。
他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细想什么,一细想,就头疼。
他撑着枕头,打算再躺会儿。
手掌却压着一个重物。
是一只玉镯。
色泽清翠,质地雅致。
不像是汐汐戴的饰物。
他看向汐汐离开的方向。
同一时间,北苑。
瑟瑟动静很小的进了屋。
这会儿有些晚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晚还没睡。
蹑手蹑脚,小脸儿有些心虚。
她刚刚去干了坏事回来。
生怕吵醒嬷嬷。
可刚一进屋,就发现屋内有人,她以为是嬷嬷,结果不是。
屋内烛火润黄,不怎么亮,瑟瑟刚刚没看清,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倒是看得分明。
身形颀长,背脊挺拔。哪是嬷嬷,分明是...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手揪着衣摆,瑟瑟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