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倒不知五老爷的残疾是如此来的,对这位岳师父也生了好奇,谢星卓这时道:“岳师父便是昨日站在我身旁的人,您见过他的。”
秦缨了然,脑海中只浮现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这时谢星麒道:“父亲和母亲这会儿在前面待客,让我来这里守着,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若有需要,还请四哥和县主吩咐。”
谢星阑道:“暂时无需,若前头忙碌,你不必守在此,你姐姐如何了?”
谢星麒忙道:“她好些了,早晨还用了些稀粥。”
如此秦缨和谢星阑皆放下心来,只等着火场中有何线索,谢星卓见状,干脆也等在一旁,这时谢星阑绕着火场往后走去,又道:“若未记错,昨日下午吹的是东南风,如此更肯定火是从西边起,但小厮未见人进门,院墙周围又无踪迹,这园子等同密室一般。”
秦缨又看墨韵,“最近两日,可有人来过你们大小姐的住处?你们大小姐不是被关进了祠堂吗?是何时关进去的?”
“老太爷被发现过世那天早上,小姐便被发难,而后便被关进祠堂了,当时府里很乱,奴婢也被关进了下人房,这院子当时是两个小丫头在守,一个叫蕊儿,一个叫瓣儿,如今都在灵堂那边哭丧——”
墨韵说完,秦缨看向谢星麒,“劳烦六公子。”
谢星麒明白,立刻叫人去找此二人来,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两个披麻戴孝的小姑娘进了门,一听是问前日之事,名叫蕊儿的侍婢立刻道:“没有别人,只有二小姐来过。”
秦缨蹙眉,“二小姐?”
蕊儿点头,“大小姐被关起来,那祠堂阴冷的很,二小姐带着侍婢墨画来,要奴婢们找厚实的斗篷给大小姐送去,后来二小姐等在堂中,奴婢们便去翻箱子,找出了一件斗篷和白狐裘的护手,二小姐带走之后,再无旁人来过,在那之后,便是夜幕初临,奴婢们被选中去给老太爷哭灵,便将们锁了去前院了。”
秦缨看向谢星阑,谢星阑面色也不好看,“若起火用了延时之法,那也没有延两三日的道理,书房谢清菡日日都要去,库房——”
谢星阑看向墨韵,“最后一次去库房是在何时?”
墨韵道:“就在老太爷死的前一日,奴婢上去找了一个大小姐几年前得的墨玉笔洗,也未发现有何异样。”
秦缨脑海中思绪纷乱,正觉理不出头绪之时,院门外却来了个面色煞白的小厮,正是来寻谢星麒的,谢星麒本要朝外走,秦缨先出声问道:“出了何事?”
小厮紧张地看着谢星麒,谢星麒道:“直说便是!”
小厮牙关一咬,颤声道:“老太爷……老太爷又吐血了……”
第150章 药方
众人来到灵堂, 先撞见了几个面色古怪的客人,谢正襄和林氏正在送客,见他们来了, 便让李忠和去送,自己压低声音道:“父亲口唇边又流血了, 刚才来的是父亲的表侄女,说要去瞻仰遗容,结果一看, 差点没吓得仰倒。”
谢星阑和秦缨直往灵堂而去,到了棺椁旁, 果然看到谢文舜唇角溢出一线黑血, 秦缨眉头微皱, 掏出丝帕倾身, 沾了些黑血后,仔细探看,没多时便皱眉道:“和前次一样, 血色多,腐水少——”
她走到棺椁旁,仔细看谢文舜乌青的脸, “他已死亡两日, 吐出的多有血痂,这只能表明他体内有出血处, 死后五脏六腑不再运转,出血量便在体内积累, 又因尸体腐败反流出食道与气道, 再与腐水一同流了出来。”
秦缨沉声道:“若无别的缘故,那便是心疾引发的内脏出血。”
谢正襄在旁道:“我也常听说有人患病会吐血, 只是父亲这血生前未吐出,死后才慢慢溢出,实在有些骇人,如今府中多事之秋,大后日出殡之后,得继续做法事才行。”
谢星阑盯了谢文舜片刻,问道:“何时出殡?”
“午时三刻。”谢正襄道:“是请了白马寺的高僧来看过时辰的。”
谢星阑点头,谢正襄忙吩咐小厮为谢文舜整理遗容,眼见唇角黑血被擦干净,谢星阑道:“既同前次相差无几,那我们便先着紧着火之事了。”
谢星阑要走,谢正襄欲言又止道:“非要查吗?那院子年代久远,昨日太阳又大,会不会是被晒久了,自己燃起来了?”
谢星阑蹙眉,“这怎可能?”
谢正襄忙道:“有可能的,一年前府内便生过一场小火,就是因为墙角一处干枯的花草没人打理,太阳晒久了,一下晒得起了火。”
秦缨拧眉,“是何处着火?”
谢正襄道:“就在东北方向,给麟儿准备的院子后园里,墙角一丛芭蕉枯了,因麟儿当时还跟着她母亲住,便无人打理,就那么堆了半年,有一日忽然起了火,当时夏天,又是大白天,谁也不会去那后园中放火不是?只能证明是自燃的,还常听闻有几年酷暑之时,城外山上还有山火自燃的,难道也是人为放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