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不受旱涝影响的田才可以是不是?”朱至方才仔细观察过四周的环境了,一相比之下,加上上辈子听过的几句话,立刻明白稻田养鱼也不是所有田都能养。
齐老五不料有人竟然看出这门儿道道了,低头一看竟然是朱至,面上微怔,却也如实道:“不错。这一点至关重要,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家田地虽不少,我却只在那一亩田养鱼。”
太子未注意到这一层,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朱至注意到了,太子记在心上,给朱至一个观察入微的评价。没有忘记原先问题,“所以,如果请你教人择田养鱼,不知该给你什么?”
第二回 问的太子,并没有半点盛气凌人,以势压人之意。
算是有见识的齐老五问出心中疑惑,“是要教你府上的人 ?”
“并不是。”太子摇头,“你这村里村外的人,要是想得你指点,你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
太子如此张口,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只觉得不可思议,太子竟然是为了他们村里的人问的吗?
“大人。”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只见一个身着青袍的官员小步跑了过来,外头聚集的人是见着对方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生怕挡了来人。
这位却顾不上旁人,与一旁的太子作一揖道:“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应天知府李正。
本来看到李正这样的官就已经够让这些百姓战战兢兢了,结果他们听见了什么,太子殿下?
这不是皇帝的儿子吗?皇帝的儿子怎么会到他们这儿来?
一个个都从椅子上起来,显得十分慌乱,想要往后退一退,太子已然道:“都不必紧张,我看你稻田养鱼的办法确实不错,若能推广未必不是好事,因此才会上门讨教。无须拘紧。”
饶是太子再怎么亲和,对在场的人来说,但知他竟然是太子,这就让他们全都控制不住的紧张。
“方才的问题你并没有回答我。”太子依然言归正传,只为要一个答案。
齐老五站在那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倒是刚来的应天知府李正道:“太子爷问你们什么,你们倒是答什么,怎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话说着拧起眉头不善而问,朱雄英轻咳一声道:“李大人,你过于拘紧了。”
太子方才让大家都无须拘紧,不想刚来的李正比所有人都要拘紧得很。
李正饶是并未见过朱雄英,不至于看不出朱雄英的身份,太子的嫡长子啊,这可是刚出生就被封为郡王的人。
皇帝和太子对此子的看重,瞎子都看得出来。
被朱雄英一点,李正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紧张了,不好意思地冲朱雄英一笑,附和道:“是,是下臣过于拘紧。”
“朝廷有心造福于民,并不是要你无私教授。且你也说了,并不是所有的田都能养鱼,这些本事若不是有人教,如何也是养不准的。我是诚心请教,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太子对朱雄英斥于李正并未制止,在太子看来,李正确实太急了。
如果太子有心以势压人,早早亮出他的太子身份就是,可必等到现在。
他这会儿和齐老五谈交易,要的是齐老五真心教人。
“太子,这事,这事能不能让我想一想,容我想好之后再答。”齐老五很是为难,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太子问起是不是愿意教人田里养鱼。
教了吧,教会了别人,他这还算是一技之长吗?
本来指望学得这样的本事从此可以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要是教给别人,人人都会,到时候他还怎么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太子意识到对方心中的忧虑,一眼扫过朱至道:“你去。”
朱至一听齐老五的话,瞬间明白对方的顾忌,脚下迈出了一步,又想起不对啊,她好像不应该懂得太多。结果怎么样,太子竟然让她出面?
出面就出面呗,朱至还怕了。
“你担心的无非是你辛苦学来的本事,好不容易可以让你和家人过上好日子,你要是教会了别人,那你还怎么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是不是?”朱至一语道破,有些话太子不是不清楚,只是太子的身份不适合提,就得让另一个聪明且有心的人提。
显然在太子看来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朱至。
齐老五心思被道破,不太好意思道:“不错,正是如此。”
“你为家人而有所迟疑,这有什么不对?人生在世,本就为了父母家人而奋斗。你这点私心理所当然。谁要敢说你这点私心不对,那就请他无私些,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看他还敢不敢说你小气。”将心比心什么的,那更是必须的,朱至绝没有丁点让人无私贡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