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眼神有些微妙起来,脸色也愈加的冰冷起来。
一旁的封墨看着,叹了口气,心道苏青衣还是稚嫩了些,这世人就是这幅德行,少年人一时气盛,写出这样的对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什么不敢对的!”
忽然,人群中一个少年站了出来:“你们大堰学子如此排挤我们外来学子,我又如何不敢写出下联?若说是我有辱斯文,也是你们自找的,来人,拿笔墨来!”
那少年长相稚嫩,看上去年纪极小,脸蛋圆圆的,不知是生气还是如何,红扑扑的,然后就显得他年纪愈发的小了。
有人看着他笑:“哈哈,江云天,没断奶的小娃娃,还是回家喝奶吧,跟人家学什么对对子。”
苏青衣却是从之前得到的信息中知道,这个江云天,是此次参加大堰试中,比较优秀的一个学子,也是他此次来,想要考察的重点对象。
他眸光闪烁,似乎在深思什么。
这时候,有人将笔墨端上来。
那个看上去年纪极小的江云天少年,直接执笔而写,只见他动作潇洒至极,笔走游龙,刷刷刷几笔,就写出了下联:
‘南麟北走满山禽兽尽低头’。
满山禽兽尽低头……
苏青衣目光森寒的盯着这行字,这对联对的妙,却是将大堰所有人都骂的狗血喷头。
诚然,大堰学子排挤外地学子有些不对,但外地学子嘲笑大堰学子亦是不对。
两者皆有不对之处,但,写这幅对联,却有些过来。
无论是上联‘西鸟东飞遍地凤凰难下足’。
还是下联‘南麟北走满山禽兽尽低头’。
都看的出,这出对联的人,和对对联的人,才华都相当不错,即兴发挥就是这种水平,更别说平时了。
可惜这对联中的恶意太深,实在是让人不喜。
不但是让苏青衣看着不悦,两方才子也为此大怒。
下联刚写出来,就有大堰学子悟了这是什么意思,明白这是那个叫江云天的少年在骂大堰学子,甚至是将大堰学子全部都骂作禽兽。
大堰学子顿时不依了:
“你竟然敢骂我们禽兽?”
“你这人也太嚣张了,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站在哪?站在谁的地盘上?你站在我们大堰的地盘上,敢骂我们大堰学子是禽兽?谁给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我看着小子就是找死。”
“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自己找骂,能怪我们?”
“要不是你们说我们大堰学子无能,我们无端会写对联骂你们?”
“哼,骂人算什么?手底下见真章。”
“……”
“……”
双方各执一词,争的脸红脖子粗,彼此都像是对方的杀父仇人一样。
“江云天,我要与你决战。”
“生死不论!!!”
果然,矛盾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尖锐,最终发展成武斗,且还是生死不论的武斗。
苏青衣看着,心里未免有些失望。
便要转身离去。
封墨却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年轻人年轻气盛很正常,人无完人,其实他们已经够优秀了,只是缺少人来打磨罢了,你且等着,一会儿我帮你打磨打磨他们。”
苏青衣这才发现,苏宝贝已经从封墨怀中下去,此时正站在旁边看热闹,可爱娇憨的小脸上带着满满的好奇与疑惑。
因为之前苏青衣的心念一动,只要他、封墨还有苏宝贝不刻意凸显自己的存在,一般人都发现不了他们,况且苏宝贝年纪虽小,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如今已经是六阶了,算是中高手,所以封墨对他也颇为放心。
苏青衣没有回答封墨的话,他那双浓长的睫毛,缓缓的垂了下去,看着封墨放在他肩膀上的宽大手掌,纤细的眉向上一挑,那双漆黑的黑眸里,就流转出几分醉人的光辉。
他心里自然明白,封墨留下,说是帮他打磨这些学子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怕是因为苏宝贝对这里好奇吧。
这男人,真是宠孩子宠的太厉害了,其实封墨在无声之中,也很宠他,只是他情商较低,也没什么自知之明,所以没有察觉。
封墨宠爱苏宝贝,还不是爱屋及乌?
封墨察觉到苏青衣的目光,一点都不觉得不妥,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手从苏青衣肩膀上拿了下去,转而放到苏青衣腰上:
“他们那边决斗,你正好也可以看看他们的修为如何。你要的,不是文武双全的人么?”
封墨说的自然,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也不心虚,好似现在揽着人家腰占便宜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青衣眉眼一沉:
“放手。”
封墨没放开,反而是带着苏青衣跟随人群往前去了不远处的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