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口问苏长空，苏长空也不理会，就这么坐着，抱着那个乖巧的不像样的女婴，似乎只剩下了身体躯壳。
毕竟，此时苏长空的难过心痛和绝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自己最尊敬的师父与自己最爱的人，只能活一个……
任是谁遇上这种事也会如此难过绝望啊。
就在此种情况下，封墨回来了。
再一次回到这间简陋的小屋中。
一感受到封墨的气息，几人除了苏长空之外，纷纷朝着封墨行礼：
“师父。”
封墨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衣袖，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封墨看着苏长空，看着苏长空怀中的女婴。
苏长空感受到他的目光，神情晦涩的抬头，喃喃道：“师父……”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痛楚，面上带着难过，周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哀伤气息。
这般难过，连周围的君子阳，戚无庸和慕弦歌等人都被感染了。
正在疑惑，便见苏长空抱着怀中的女婴朝着封墨跪了下去。
“师父。”
苏长空朝着封墨行了个大礼，然后将手中的女婴抬起，送到封墨面前，声音难言悲伤道：
“师父，徒儿不孝，不管苏苏是谁，徒儿都不愿他一人去那冰冷的世界，可小女年幼且无辜，还请师父不计前嫌，多加照料。”
他这一番话说的封墨当即就笑了出来。
“你以为他死了？”
此话一出，苏长空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缓缓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痛楚，没有说话。
“他死了，你如此难过，若是师父死了，你又当如何？”
苏长空神情平静无比：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伤了师父，便是伤了徒儿的父亲，纵然徒儿心系于他，也定然不可能再与他一起，虽然帮师父报仇徒儿做不到，但是……徒儿也不会再与杀十仇人做恩爱伴侣。”
言下之意，苏青衣若是真的杀死封墨，他与苏青衣便是陌路。
以前的苏长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从未体会过今日的这种滋味。
这甚至比苏青衣祸世之子的身份暴露，还让他觉得绝望。
苏青衣是祸世之子没关系，因为苏长空知道自家师父和师兄弟的性子，就算不帮他们，也定然不会与他们为敌，所以，他可以放心的与苏青衣一起，站在苏青衣身前，与全世界为敌。
可是，苏青衣与他师父不死不休的话，两者哪一个死去，都会让他痛彻心扉。
适才，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他已经想好了。
若是苏青衣真的死了，他就将孩子托付给师父和师兄弟们，他与苏青衣一起去死。
若是他的师父封墨死了，他便与苏青衣做陌路之人。
无论是第一个决定，还是第二个决定，都是他在心上凌迟自己数次，才做下的决定。
情与义难两全，竟是如此痛苦。
“呵呵，你这孩子，起来吧。”封墨脸上笑意加深：“他是不凡，师父也不简单，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生死死的。”
大师兄和二师兄，慕弦歌在一旁听的清楚，为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震惊不已。
这般抉择，若是放在他们身上，想必也是非常为难的。
封墨前一刻还说自己不容易死，后一刻，又说起了遗言一样让几人心惊胆战的话：
“小五还有子阳，无庸，小九，你们且记着，若是为师真的出了意外，一定不要怪苏苏，他不止是小五的恋人，于师父，也非常重要，师父绝不愿看到你们为难他。而且，为师是不会死的……若是你们真的想念师父，就尽快找到你们拜师之时所攀登的天梯，等你们找到了天梯，也许……师父就会回来。”
“师父……”苏长空有些不可置信。
“师父！”大师兄君子阳皱眉。
“师父。”戚无庸面上也出现了些为难之色。
“你们且各自珍重，好好照顾自己的师兄弟们，好好保护华夏大地……特别是小五，记住，师父真的出了意外的话，你一定要留下他，将他留在这里。”
“师父……”苏长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论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封墨的话都让他很难过。
他生平没有如此难过过。
难过的像是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摧毁了一样。
“为师已经将天院送到了大堰，你们直接回大堰吧。”
“师父你要去哪里？”
“为师，自然是要去帮你们把苏苏找回来。”
这话其实说的有些奇怪，就算是把苏青衣找回来，那也是帮苏长空将苏青衣找回来，可封墨说的是你们。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在乎这种细节。
封墨的话，都让他们的心里充满了不祥，他们都不是愚蠢之人，相反还都很聪明，所以隐约之间，都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封墨与苏青衣那一战，封墨怕是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