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她抱着睡衣出了洗手间,走到窗台那边,挎上包包拿过手机,走到房间门口打开,又出去。
她在玄关换上鞋子,开了大门。
“啪——”地声,童话将门轻轻带上。
童话握紧包包带子走下楼。
她一抬头,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那里。
江厌看到她。
埋头给她发了条消息。
滴滴滴——
童话手机响起。
她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阿生:【过来,我送你。】
童话在看到他的消息那一刹那,有些恍惚。
她现在才发现,给他的备注还是几年之前的,没有改。
童话先是改了个备注,把“阿生”改成了“江老板”,之后,她迟疑了两秒,回了江厌一句好。
她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按照他的脾性,估计又会拿所有人的工资或者老板的身份来威胁她。
童话现在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分明已经两清了,四年之前就两清了,按照道理,她与江厌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形同陌路。
但他们依旧纠缠着。
在不清不楚的关系里相互来往。
他也仍然用那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帮助她。
艺术学院资金链断裂,他投资帮她。
又因为艺术学院摇摇欲坠的的根基,他直接把艺术学院收购了,让她毫无后顾之忧。
她不懂。
他不是不喜欢她吗,不是好聚好散吗。
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江厌手机响了下。
他看了一眼,抬起头。
童话素面朝天,身穿浅色花边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针织杏色毛衣开衫,头发依旧像咋天那样盘成丸子头。
她径直走向他,额片的刘海随风飘动,掩了半边的眼角。
他看得愣了神,她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他的心上,挑起阵阵悸动,心跳也因她的靠近变得愈来愈烈。
半分钟左右,童话走到左边的车门前,她伸手打开车门,弯腰坐进去,后又把车门关上。
童话身上的气息围绕。
缠住他的呼吸。
她上车没多久,商榷就开了车。
车子一路行驶,耳边传来她的声音:“老板…早上好。”
她的声线平稳,听不出一点儿波动,整个人恭恭敬敬的,和他的疏离感异常明显,这让江厌心口泛了点酸涩出来。
“早上好。”童童。
–
下午四点,舒城某酒店VlP包间里。
木制圆形转盘桌旁,座无虚席。
举杯掐媚的碰撞声音在包间来回翻转。
头顶之上圆形蜡烛状灯盏洒落下来,拂照在天花板下每个人的身上,各式各样的人物脸色统一,抢着巴结主位的人。
男人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太阳穴,一下又一下。
米黄色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棱角村得忽明忽暗。
江厌看了眼时间。
离她下班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
他轻轻蹙了下眉。
其他人看他这样还以为是他不满意。
但其实,他只是在想怎么拉拢那个小姑娘。
江厌看到桌上的酒杯,心生一计。
他拿过酒杯,举杯对着他们挑眉笑了下,没有说话。
随后,一饮而尽。
这操作让那群人傻了眼。
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旁边的商榷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他心思不单纯。
怎么就突然喝起酒了,不是从来不喝酒吗?
只见江厌倒了一杯又一杯,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了很久的酒,近乎两个小时,这换普通人早就趴了。
江厌坐在那里又喝了两三瓶烈酒。
喝得呼吸有些重,思维混乱。
有股窒息感在体内蔓延。
胃部疼痛迸裂。
他反常地笑了出来,扶着椅子站起身:“抱歉各位,你们先吃,我得去趟洗手间。”
说完,他就踉跄着走进洗手间。
商榷慢一步跟了过去。
现场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未跟他喝上一杯酒的人。
江厌走进洗手间一阵狂吐。
他眼底吐得猩红,胃酸在身体里来回捣鼓。
商榷走进来看到。
连忙走上前帮他顺气。
商榷低眼无意间瞥见水池里的血水,一惊:“江董,你这是为什么?”江厌没有回答他,只是直起身。
他打开了水龙头,“哗哗哗——”的水声在洗手间回荡,污秽物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江厌又捧了两掌的水往脸上扑。
像是想让自己清醒点。
……
夜幕降临,天空整片整片变得阴沉,乌云滚滚而来,把月亮的影子掩得一点儿都捉摸不到。
凉风萧瑟,挟着雨意与雷电一同席卷全城。
几声巨雷与刺耳闪电迎面袭来,张牙舞爪地打破天地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