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不喜欢他那句话。
他或许是以为这样就能能够靠她心里了,能够离她更近。
但其实,就连说出理想型的本人自己都还没搞明白,那个子虚乌有的理想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是从那里参考的。
前段时间,她怀着未知的心态,去联系到他其中一个室友,用随便胡诌的理由从他那里大概了解了一点儿关于他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那个室友早就看透她的小心思,没揭穿。
室友只是一股脑把暮安凉喜欢她的事情从路人视角前前后后全盘托出,一字不差。
他说,自大学开始没多久,整个寝室就都知道了暮安凉有喜欢的人,却不知道是谁,中途是有怀疑过很多女生,但都不符合,因为他们提到那些女生时,他眼里并无波澜,这件事把几个室友都搞懵了。
他们一度以为这件事会掩埋下去,直到她的出现。
她的出现把不一样的暮安凉带给所有人。
他不喜欢笑,但只要是见过她就会笑。
他不喜欢麻烦,但会乐此不彼地给她送早餐。
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但他会为了她去反复练习笑容。
……
最后,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去年他为了接她的电话,专门跑出宿舍接,就是想听清楚她的声音,无论电话里的她讲的是什么无聊的内容,他都开心。
那时候听他说完,她记得,她的心被揪得难受。
夜风拍打窗户,阮晚回过神。
阮晚盯着属于暮安凉的对话框。
良久,她打了一句话发过去,但仅一秒就得到回信。
暮安凉:【好,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暮安凉:【晚安。】
暮安凉:【不用回。】
鬼使神差,阮晚被他的“不用回”勾得心头动摇,有些闷。
这话像是他喜欢她这件事压根就不用她回应,又像是为她做的改变、投入的金钱都与她没有关系,她也不需要礼尚往来,为他做什么。
傻子,这样不得亏死。
–
翌日,上午九点,舒城动物园。
园门外人流如织,接踵而至,一拔又一拨,接待处的工作人员因为这恐怖的人流量忙得抽不开身。
今天是儿童节,小孩子很多,情侣占少数。
长长的队伍之中,都是家长或者另一半给对方排队买票,但身在其中的暮安凉,却是用的追求者身份。
不过,那顺从的表情看着就是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一旁的阮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开的。
明明刚才就在他旁边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莫约十分钟,阮晚重新来到他身边,与方才不同,她手里多了两根糖葫芦,队伍前移,暮安凉边走边瞥见,扯动唇扬了下。
真是吃货,炫两根,也不怕牙痛。
阮晚跟着他上前一步。
抬头递给了他一根。
暮安凉看到糖葫芦,愕然。
只听她说:“暮安凉,报酬。”
思维停顿两秒,暮安凉稍稍提了下眉。
他忍不住笑出来,接过:“好。”
她在学他,为什么?
但暮安凉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想这些了。
他吃了口糖葫芦,又酸又甜,可奇怪的是,口腔中唯有甜味,甜进心坎儿那种甜,诧异满足感贯穿他整幅躯壳。
阮晚靠近他:“好吃吗?”
暮安凉大脑当机,心跳乱了频率。
四周是由燥风带来家长小孩子的聊天声,稚嫩与粗重的嗓音交叉夹在风中,割裂断层,混乱繁匝的外界讯息伴着她的甜甜音线,一同砸在他的听觉神经之上。
队伍再度前进,暮安凉被后排的嘈杂引得回魂。
他跨了一步,慢半拍地回答:“好吃。”
阮晚笑出来,慢悠悠地跟在他旁边,埋头吃糖葫芦。
大概二十分钟,暮安凉才买到票。
他拿着两张票,带着阮晚踏入动物园。
两人走在动物园的小路上。
两旁绿枝成阴,耳边百鸟鸣叫。
他们看过去,入眼便是一座花藤庭院,里面数十种鸟相互依赖,小脑袋歪斜,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来访者。
许多旅客家的小孩儿瞧见那稀奇的小鸟,激动地不行,拉着家长蹦跳着小跑进去,家长则在身后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用宠溺的语气提醒自家小孩儿注意安全。
暮安凉侧头:“小朋友,去吗?”
阮晚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鸟。”
阮晚吃了口糖葫芦:“好啊。”她很不顾形象,吃相大大咧咧,嘴边都沾上不少糖屑。
暮安凉埋下脑袋,伸出手,直接用手指帮她擦去。
阮晚心跳加快,对上他晦涩的双目,耳朵当即就热了个度。
他收回手,掏出纸擦了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