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经此一败, 此处必然是人族防守的重点,几个大能坐镇宗门不敢动,但他们手里压箱底的法宝不少, 只要往秋藕城送上几个, 强攻此城, 必然损失惨重。
他的视线绕开秋藕村, 看向更广阔的地域, 在亮起的两个区域之间犹豫片刻,最终, 他的手果断按了下去。
“宗主,玉衡峰主来了。”
“让她进来。”
玉衡被长怀所伤,着实大伤元气躺了一阵,这几日才能下床走动,这事她不敢来告状,毕竟是她偷袭忘归峰弟子在先,她不来,没想到族兄会主动召见她。
“族兄唤我来,是为了魔族的事吗?”
夜沉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辽阔天象,紫气浮云,身在仙宗之顶,手可摘云,这是与魔渊截然不同的景色。
“是为了小小的婚事。”
玉衡一愣:“宗主想让小小嫁给谁?”
“不是我想让她嫁谁,而是她一门心思想嫁给萧清寒。”夜沉回过身来,脸上带着无奈的笑,仿佛真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你有什么办法?”
“这……”玉衡想了想,“您问过萧清寒的意见吗?”
“他回来那天,我就派弟子去问了。”他顿了一下,“他拒绝了。”
玉衡道,“结为道侣之事,需要双方你情我愿……”
“玉衡。”夜沉直接打断了她,“我叫你来,是问你办法,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玉衡的心颤了一下,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势感自夜沉身上袭来,狠狠震颤了她的心神,她一时竟觉得这个夜沉有点陌生,又不由自主顺从他的意见,替他出谋划策,“等萧清寒回来,族兄召见他,对他威逼利诱——”
“玉衡,说点有用的。”
玉衡一抖,说到:“族兄见他时,可以暗中给他种下‘情人锁’,等情人锁生效,他就会同意和小小结为道侣一事,到时族兄再主持大婚,顺理成章。”
“情人锁?”
“族兄忘了吗?是我们从一个邪修身上缴获的法宝,您不是收入私库中了么?身中情人锁,会不受控制的爱上持有‘钥匙’的人,虽然爱意会逐渐消退,但时间足够了,大婚办完,木已成舟,他想反悔也没用了。”
夜沉眸中闪过一缕戏谑,人族的法宝,还真是五花八门,
“就按你说的办。”他道,“开我私库,取法宝,大婚之事,便交给你操办了。”
“婚仪定在哪天呢?”
“越快越好。”夜沉挑了个就近的日子,“就初七吧。”
他说完这话,玉衡脸上忽然血色褪尽,身体竟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你怎么了?”
“我……伤势未愈,疼痛难忍。”这异样几乎难以压制,危急一刻她脑筋急转,经脉灵气一冲,肩上伤口渗出血迹来。
夜沉扫了一眼,这剑伤确实凌厉,“你下去吧,好好调养,也别误了正事。”
玉衡赶紧低下头,应了声,“是。”
她几乎是魂不守舍的退出了九霄殿,脸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初七,怎么可能是初七?
这月初七,是夜小小娘亲的忌日。
族兄夜沉当了宗主,没什么建树,有时也会摆宗主架子,从未像今日给她这么大的压迫感,而且他对亡妻情深,对女儿宠溺也有几分是因为早逝的妻子,几百年未曾再结道侣的人,为什么会选在亡妻忌日为女儿大办婚事?
这、这太不正常了……
玉衡的后背泛起一层冷汗,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的脚步都开始发飘了。
“峰主?玉衡峰主?你还好吧?”
耳边的声音将她拉回,她看向身侧,璇玑扶着她,目露关切,“峰主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玉衡的脑子乱得很,“我伤、伤口疼,我先走了。”
“玉——”
目送玉衡跌跌撞撞走了,璇玑站在九霄殿门口,缓缓变了脸色。
伤口疼,能疼得这么魂不守舍吗?
夜沉跟玉衡说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五峰主中,唯有玉衡最听宗主命令,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人,夜沉有威吓她的必要吗?
她脑中许多问题在打转,她望向巍峨的九霄宫殿,魔族正四下为祸,宗主岿然不动,除了开始让天枢去助天命城以外,没有再下任何一条命令,魔将入侵之夜,他亦毫无反应。
种种情形,都透着诡异。
她本来是来劝夜沉关注魔族动向的,还准备了几条计策与他商议,可看刚才玉衡脸色,她心思几转,又改变了主意,悄无声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