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早去晚去给的惩罚也没差别啊,早就摸清老班的脾气了,他就是喜欢刻意刁难学生。”我悠哉游哉地走着,仿佛在校园里散步一般悠闲。
“但是你知道他这么做的初衷还是为了你们好,而且你也知道他是因为你是教师子女才对你格外‘关照’。”
“是啊,所以他惩罚我时我并不恨他,但我还是不想要太多的惩罚。”我突然想起马伯艺的事,便问它:“对了,马伯艺为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来了,班里就跟没他这个人一样,但我晚自习回家前又看到他了。”
再一回头,它已没了踪影。
我毕恭毕敬地站在教室前门口,等着监督跑操回来的老班过来给我处罚。
换作高中那时的我,肯定会偷偷溜进教室,暗自希望老班不会发现我迟到。但作为重点关注对象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他早晚会把我从教室里叫出来。
而直到最后一个同学进班,我也没有等来老班。于是我拉着最后一个进班的黄天问道:“咱老班呢?”
“呦,这不呲炮弟吗,今天跑操时咋没见你?”
黄天算是学校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同学,人胖胖的憨憨的很实诚。“呲炮”是当地的方言,意识就是说谎。由于我之前经常通过教师子女的特权帮同学们获取一些考试放假有关的小道消息,但这些消息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成了假的,因而获此“殊荣”。
我随性地摆摆手:“早上起晚了呗,这不是来等老班准备负荆请罪了吗。”
“你是蠢驴吗?今天周六,跟往常一样老班昨天下午就回家了,最早也得今天下午才来。早上跑操时老班都没来,你请罪个毛线。”
我突然想起来,老班总会在周五下午开车行驶五十公里回老家看老婆孩子,周六这天大家都公认老班不会来,因此做坏事时格外放肆。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友好地问候道:“不好意思你这蠢猪,我忘了这茬了,进班吧。”
早知道直接睡到上早读了!
六点二十开始上早读,今天是英语早读,教英语的老太太很早就走了进来,对着昏昏欲睡的教室打了一桶鸡血:“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家都是有活力的青少年不要这么昏昏沉沉的。还没到高考的时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咱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心态从以往的不耐烦变为了怀念。
我借着消除瞌睡的借口从座位上起身来到教室后面,手上拿着被翻得破破烂烂的英语笔记本,嘴里唱着随机想起来的歌,眼睛扫视着全班,企图从中找到那个正在追寻着的背影。
居然让我找到了,就在倒数第三排靠近过道的那个位置!
那为啥昨天咋找都找不着啊?我发誓我昨天绝对找过那个位置了,但我找到的那个位置的同学,现在正坐在马伯艺的后面。
我越来越质疑入梦之灵口中类似平行宇宙的设定的真实性了。既然是不同世界的同一故事线,那最起码在这里出现的事物应该有物质和逻辑层面的存在性吧,这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的是什么情况啊?
在背后看不见他的正脸,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走到教室前面看个清楚。我通过在教室后面调整位置,企图从倾斜的视角看清他的侧脸。
但是,他居然戴着口罩!
全班就他一个人戴着口罩!
我真的要绷不住了,恨不得直接冲到他面前摘下他的口罩看个清楚。但理智告诉我,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梦里追上他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点,马伯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我记忆中的班级里,那班里的其他同学会不会对他有印象呢?
于是我重新回到座位上,强行打断了正在背单词的蔺羽豪。
“干嘛?”他对我的打扰表示很厌烦。
“你认不认识那个人,就倒数第三——第四排戴着口罩的那位。”
我伸出手指指给他马伯艺的位置。
“废话,马伯艺啊,都在一个班待了快三年了你不认识啊?”他不耐烦地说道,不等我的回复便继续背起单词。
奇了怪了,这个人在我们班插入得这么到位吗,连周围人的记忆都插入进去了。
我决定还是得逮着他问问,反正这里是类似于梦里的地方,应该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只要把控好说话的度应该不会显出刚表白失败的尴尬。
站在教室后面对着英语笔记唱了一节课的歌,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准备掐点等一下课就去拦住他。
铃声刚响,他就“嗖”的一声冲了出去,他从前门走的我在教室后根本没有拦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