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概括大概,白宁最后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看向聂梵:“你……可会怨我?”
怨她自作主张的封印了他的灵根。
聂梵摇头,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追问:“师父用自己的灵骨做引,封印了这个灵根,日后对您修炼可会有影响?”
他知道,天生灵骨是白宁的修行本源,随意妄动,将会有性命之忧。
白宁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里,摇头道:“除非你堕入魔道,平日里我不会受到影响。”
聂梵不放心,继续问:“那您如今为何隐隐有虚弱之意,可是伤及了本源?”
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似乎不是自己的灵根如何,最重要的是……白宁。
白宁顿了下,没想到少年待她如此上心,笑了笑,宽慰道:“不过是小事儿,再过几日便恢复了,你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聂梵抿唇,看着她,很认真道:“不是小事。”
“嗯?”
感受到她的注视,聂梵垂下眸子,没再看她:“只要关于师父的事,就从来都不是小事。”
白宁一怔,心头微动。
聂梵有些沮丧:“我不能让师父为我受伤,师父是很好的人,不该被我拖累,我……”
他低着头,情绪低落:“我不过是个扫把星,草芥般的存在,要生要死怎样都可以——”
白宁抿唇:“不许这么说。”
白宁是声音微微低了些,难得有几分严厉,聂梵愣了下,怔怔的看她。
少年的眸子干净而纯粹,白宁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你不是什么草芥,也不是什么扫把星,更不是什么拖累。”白宁蹙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不要妄自菲薄,对师父来说,你也是很重要的,师父打心眼里喜欢你,你也要好好喜欢自己。”
聂梵突然红了眼。
他抬头看着她的眉眼,怔怔的,良久,突然圈住白宁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衣襟里。
他身边萦绕着熟悉的竹叶香,聂梵吸了吸鼻子,按捺住眼眶的酸意。
她说,对师父来说,你也是很重要的。
恍惚间,有霞光穿破云层,驱散阴霾,她坐在被霞光笼罩的云端,长发如瀑,眉眼弯弯。
从此,云层下的人间瞬时鲜活明亮。
在她之前,从未有人对他说,你很重要。
聂梵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贪婪的吸入更多竹香。
白宁被少年突然抱住,一时愣了下,看着怀里闷着脑袋的少年,她顿了顿,心里突然柔软下来。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触感极软,白宁忍不住多揉了两下。
聂梵抬头看她,眼尾有些红,却又倔强的忍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狼崽。
白宁浅浅笑了下,以为他挨了训有些难过,于是捏了捏他的脸蛋:“觉得委屈的话可以偷偷哭一下,师父闭上眼睛装没看到,不会笑话你的。”
话落,她当真闭上了眼睛,俨然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嘴角微微勾起,脸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那个眉眼清冷的神女,浅笑时脸颊边有两个极甜的梨涡。
聂梵有些羞赧,本想开口辩驳,可抬眼时白宁已然闭上了眼睛,眉眼梢里荡漾着清浅的笑意。
桃花色的唇瓣微微抿起,勾起一个微不可闻的弧度。
他愣了下,突然想到在斜雨竹林的那日,夜深忽醒,他无意瞥见白宁和季言在门边说了些什么。
白宁红了脸,季言吻了她一下。
聂梵怔怔的看着她,良久,眸光有些暗淡。
他突然渴望快些长大,没有什么原因的,就是想快些长成能和她并肩的模样。
白宁睁眼,猝不及防的撞见聂梵的眸子,少年似乎在想些什么,怔怔的看着她。
目光短暂碰撞,聂梵飞快移开了眸子,像是生怕被看穿心绪,脸颊飞起两片红晕。
他……怎么能和师父并肩呢。
师父那么优秀的修士,已然是修真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存在。
聂梵有些羞愧,心底却依旧有些期待。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
又怎么了?
眼看少年脸红的愈发厉害,白宁不大理解:怎么刚刚还在委委屈屈,现如今又害羞起来了。
聂梵抿唇,脸上烫的厉害。
-
过了会儿,锅中水再次沸腾,饺子已经一个又一个的浮上水面。
“呀,饺子。”
白宁本在思索聂梵这小孩儿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听到锅中“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忙再次舀了一瓢水倒入锅中,看着浮在水面的饺子,低声念叨:“再沸腾一次就可以出锅了。”
此事已有一缕饺子香悠悠飘出,聂梵自觉去一旁拿出小碗小盘,放在灶台边。
“今天的饺子是白菜猪肉馅儿的。”白宁用汤勺搅了搅锅,末了看向聂梵,“你可有什么忌口?或是有什么爱吃的,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