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频最后,出现了亲属哭诉的声音。
小孩在学校里被歧视,老婆一个人苦苦支撑,整个家庭支零破碎,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贺雪岐似笑非笑地看她。
“记下来了吗?”她假装没看懂他的揶揄,“有没有什么感想?”
“记住了。”他“嗯”了一声,忽又道,“有老婆还要去外头嫖,死了也是活该。”
……重点完全错!
贺雪岐继续道:“另外,直接让小舅子接管账户,问题太大了。果然,小舅子一被策反,整个团伙就崩塌了。稳妥一点,需要找起码两个以上的亲属,挑起他们内斗,再另外找个内鬼,私底下偷偷日常监视……”
一口气挑了好几个犯罪层面的重大漏洞,他一脸嫌弃地总结:“草台班子。”
祝水雯:……
拜托,这是法制教育节目,不是犯罪手法精进教程!
*
就在她以为,被老师问“你俩还没分手吗”已经是极限的时候,她从大伯母口中听到“你那小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来啊”。
那一刻,祝水雯觉得自己有点要放弃挣扎了。
他倒是淡定:“那就公开?”
——不要趁机提夹带私货的要求!
剧情都还没走完……哦,剧情没有了。
*
自从剧情那一栏变成雪花屏以后,她就再也没接到任务要求。
说实话,相比于喜悦,更多的是不安。
她也没想到,有任务的时候,担惊受怕;结果没了以后,更担惊受怕了。
这种异样,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或者说,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任务”的结束点?
前者,系统没回答。
但后者,它竟然给出了一个清楚无误的答案。
[契约时间只到高考。]系统道,[那之后,就不归我管了。]
“这么短吗?”她脱口而出。
不对,她怎么像打工打得有瘾头了一样?
她补充道:“我是想说,我以为要到姐姐结婚才结束呢……”
祝水雯明明记得,在所谓“小说梗概”里头,有男二祝福男主和女主婚礼的剧情。
即便是抛开这不谈……她从“梦境”脱离的时间点,也在高考之后好几年了。
那意味着,直到那个时候,系统都还是跟她绑着的。
怎么现在反而说,高考结束,就“不归我管”了呢?
疑惑重新在心头浮现,不过,系统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多说什么,祝水雯只好作罢。
不过,最后,大概是看她头脑耷拉的样子有些可怜,它还是说了一句:[就快结束了,小水。]
既像是安慰,又像是某种既定的预言。
*
贺雪岐被保送到首都大学的消息,是和贺关友的死讯同一天来的。
那天,上课上到一半,黄新巡绷着脸突然出现在教室。
他把贺雪岐叫了出去,然后,少年就没有再回来过。
祝水雯给他发短信,也没有回音。
她坐不住去问了黄新巡,对方一开始不想说,后来大概是考虑到她跟贺雪岐的关系特殊,稍稍给她透了点底——
贺雪岐是被公安带走了,似乎是他爸出现了什么意外。
不回消息,可能是手机被缴了。
祝水雯脑子一下子懵了。
不过好在,当天晚上,贺雪岐就给她回了消息。
【贺关友死了】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像是陈述一个跟他不搭界的陌生人。
祝水雯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像是怕她误会,他又发来一条:【跟我关系不大,是他那个当会计的情人杀的】
会计?
祝水雯一下子想起了除夕夜时,那个依偎在贺关友怀中的那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孩。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唇角含笑,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没记错的话,叫……巩宜思?
她正想着,贺雪岐又发来一条——
【我很乖的,还没打算让老婆一个人苦苦支撑家庭[狗狗乖巧]】
祝水雯喷了。
*
贺雪岐确实是巩宜思杀的。
准确地说,是巩宜思和她的亲爸一起,合力把贺关友给推出了窗户。
贺关友的生意能做起来,少不了一些违法的勾当,很是不光彩。
他并不为耻,甚至觉得觉得,倘若他阴沟里翻船,一定是关系没有跑到位。
不得不说,他的关系确实跑到位了。
所以,他提前得知了,税务局准备过来查他的账——这当然是有备而来。
他那些账,怎么经得起细查?
他深知,自己一定是得罪人了。因此,他和巩宜思一合计,让作为会计的她去把账本烧了,再去牢里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