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等了数日,江巽雪的生意都做起来了,也没见他来找他要本金。
余岁终于忍不住去问了:“你这本金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没见你从账房中要过钱啊?”
他射中江巽雪的时候,他身无分文,怎么可能突然会有钱呢?
江巽雪微微一愣,笑道:“我又怎能向你要钱呢我,自有我的办法。”
余岁眉心皱了起来,问道:“为什么不能要我的钱,难不成你还嫌弃我的钱有股铜臭味不成?”
“怎么会?”江巽雪知道岁岁误会了,他不用岁岁的钱一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作祟,二是防止被皇上查出异样来。
“我用你的钱,若是被皇帝发现了骂,怕是戒心会比之前更甚。”
余岁闻言,微微一愣,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江巽雪,良久默然道:“终究是我连累了你——你不入朝廷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余岁也知道,自己虽然许诺江巽雪可保他仕途通畅,但他和自己成亲一事,是江巽雪抹不掉的黑点,哪怕入了朝堂为官,他人很难看得起他。
江巽雪笑了笑:“此言差矣。”
轻轻敲了敲余岁的脑袋,他笑道:“又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余岁犹豫片刻,还是把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江巽雪一时间有些无奈,还好他询问了出来。
他笑了笑道:“我虽不自诩狂士,但是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我入来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在家中,和你一处,尝试些之前没有尝试过的东西。”
他生在修真界,哪怕接触过世俗之中的皇权,但是皇帝又如何敢在他的面前拿乔作势?所以他对皇权自然生不出来半分畏惧。
但失去记忆的岁岁做出的决定,江巽雪却是全然支持的,他虽藐视皇权,但黎民百姓对他来说,却是重如泰山。
家这个字,余岁许久没有听见过了,但听江巽雪说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余岁心中想到。
江巽雪眉眼中带着笑意:“岁岁,既然你闲着,不如来帮我看看账簿?”
余岁听着这岁岁两个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亲切,似乎也有人这么叫过他一样。
但是他却不知为何,想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余岁想了许久,也没想出答案,倒是当真把心思用在了账簿上。
“想我堂堂大将军,掌握千军万马,如今倒是要给你一间小小的店铺算账了。”
江巽雪闻言失笑,这账簿倒不是非要让岁岁去算,只是此时的岁岁最爱的,最擅长的便是军事,如今无仗可打,他在家中赋闲,哪怕不说,心中的苦闷也是少不了的。
与其那样,倒不如找些事情,让他忙起来,便也忘了原来的苦闷了。
余岁虽然嘴上有些不乐意,但是做起事来,也是尤为认真的,刚开始有些不太熟练,但江巽雪给他讲过之后,他便也明白了。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年。
余岁做得这些多多少少有着作用,只不过皇帝对他的戒备可是没有减轻多少,不然便不会一直把他拘在京城之中。
令他惊讶的是,他刚开始的时候还说江巽雪的生意是间小铺子,三年过后,若非账簿大多都要从他的手中过上一遍,他定然不会相信,短短三年时间,他的生意竟然能发展到如此强大的地步。
江巽雪只是轻轻笑道:“这还要多亏了岁岁的福,若不是岁岁安定了天下,又如何有如今蓬勃的生机呢?”
这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世上也只有江巽雪抓住了,怕是陶朱公也比不上江巽雪,余岁暗自感慨。
余岁在其中倒是也发现了不小的乐趣,他本来对府中的探子并不在意,但江巽雪说了这是家之后,他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余岁便也默许了江巽雪的一系列动作——他本就不想死,江巽雪做得这些,对他也都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他始终无法理解,江巽雪为何就对他这么好,难道真的是喜欢吗?
余岁心中虽然也有疑惑,但这并不妨碍,这三年来,他与江巽雪依旧和刚开始一样整日整日地呆在一处。
他俩的生活说是过蜜里调油也不为过,有的有时候余岁也会觉得他俩真的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不过这三年来,他俩虽日日呆在一起,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
安插在府中的探子已经被江巽雪筛过一遍,能呈到皇帝面前的消息,都是他想要皇帝知道的消息。
皇帝也不自觉地有些怀疑——余岁当真一点野心也没有吗?
若是余岁年纪大了,他还能信上几分,只是如今的余岁也不过三十二岁,正是一生中最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