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轮到程喻一脸懵了：“？我没哭。”
秦家玉被打断说话，顿了一下才道：“那你声音怎么那么软？还让人听着可怜巴巴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就是哭了我也不会笑……”
这次不等他说完，程喻就挂掉了电话，恐怕再说下去，话题越扯越远。
他从通话页面退出来之后才发现，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而这条消息来自于傅闻舟。
【傅：？】
简简单单一个问号，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是不记得他了？还是不想他？还是故意的？
程喻抱着手机缩进病床的被窝里，心想，黑化值那么高，总不可能是忘了他吧……那就可能是故意的。
程喻不介意慢慢来，所以又发出去几条消息——
【橙不欺鱼：哥，我是程喻。】
【橙不欺鱼：你换号了吗？这个号还是傅哥在用吗？】
【橙不欺鱼：哥，我受伤了，好难受……】
他还记得一年前两人的聊天风格，一般都是程喻这边叽叽喳喳说一大堆，那边偶尔回两句，但是所有消息都会认真看。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卖惨，毕竟他这次是真的惨。
-
傅闻舟本来想说不记得，毕竟对方一年前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有没有把他当回事还两说……但最后“不记得”三个字还是没能发出去，在输入框里写写删删，最后只发出去一个问号。
发完他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准备看秘书刚发送过来的邮件，以及特助刚刚送进来的文件，今天这件事，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心神。
然而傅闻舟还没翻开文件，一边放着的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起来，足足震动了三次。
傅闻舟无意识地握紧拿文件的那只手，直到硬皮的文件夹边缘割到了手指时才回过神，挣扎了半分钟，还是拿过手机，点开了置顶消息栏。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傅闻舟瞳孔一缩，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握成拳……受伤了？严重吗？真的假的？
思考了半分钟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彻底乱了心神，最终还是回了消息。
【傅：怎么回事？】
【傅：严重吗？】
傅闻舟稳稳的输入最后一个问号，然后发出去，想让自己显得并没有那么着急。然而那边回的很快，下一条消息发过来，就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橙不欺鱼：车祸，变成植物人躺了一年，刚醒没多久。对了哥，我换电话号码了，就是现在这个，但是微信号没换，所以还能跟你聊天，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傅闻舟几乎可以想象到程喻的语气，软软的，小心翼翼的，想要得到关心的……
其实从眉眼上看，他猜测程喻长得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冷冷淡淡的人，但是两人视频过，也语音聊天过，程喻的声音永远都是很清脆的少年音，稍微压低一些就显得软软的，以致于说的每句话，听到傅闻舟耳朵里，都像是撒娇。
傅闻舟把这条消息反复看了三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心脏密密麻麻地泛着一种令人难受的感觉，也根本来不及去想这条消息的真实性，紧接着，程喻那边就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应该是病人坐在病床上，刚拍的，入镜的只有医院白色的被子，以及程喻白皙的手，从手腕处还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穿着病服的。
那手虽白，却是没有一点颜色的苍白，手腕更是瘦的骨头异常扎眼，手背上的青筋也昭示着这双手的主人此时此刻身体一定很虚弱。
傅闻舟点开照片，盯着看了一会儿，而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回程喻的消息。
【傅：记得。】
【傅：你……】
-
程喻看着消息框顶端的“正在输入中”，整整两分钟，除了一个“记得”，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什么话，要输入这么久？
这场车祸也算是帮了他，起码他为什么忽然消失这件事有了理由，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照片发过去之后，傅闻舟黑化值下降了不少。
程喻看对面的消息迟迟发不过来，直接把手机凑到唇边，点开语音讲话，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
【橙不欺鱼：哥？（语音消息）】
他这会儿算是缩在被窝里，也是直接在被窝里发的消息，所以声音鼓鼓囊囊，显得更软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没多久，那边的消息就发送过来了。
【傅：手机号码没换，还是这个。车祸严重吗？恢复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吗……怎么会发生车祸？】
【傅：还有，程喻，我好像，一直在想你。】
最后这一句，回答了程喻最开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