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什么事吗？”
他声音一如既往地凛冽，就像冬日里将要结冰但还残留着一丝丝经久不散的暖气的甘泉，能让心神平静的人为他所蛊惑，也能让心神不宁的人瞬间沉静下来。
季寻回过神来，下意识直接道：“你今晚不去我房间睡吗？”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根子红了一片，但他却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
程喻看着他的耳朵，觉得实在有趣，若不是离得远，他一定会伸出手去感受一下温度，而现在他只是带着笑意，答非所问：“哥哥想让我陪你一起睡？”
虽然这个邀请不太正常，但是从程喻嘴里说出来，则显得更不正常，起码季寻听完这句话，脑子里满满都是“陪·睡”二字。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季寻还是答了。
“是。”
“……”
程喻突然从床头柜上稍微直起身来，他还以为季寻还要再别扭一阵子，毕竟这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大少爷，本以为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完全驯/服，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程喻的声音无意识地压低，接着问：“为什么？”
为什么想要我和你一起睡呢？
程喻忽然想到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冰凉的唇突然碰上一片温热，那人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使他醒过来，但内心的瘾却迫使他，即便磕磕绊绊，也不停止。
那片温热在他的唇上停留了许久，程喻能感觉到，自己的双唇被细细地吮着、舔着、触碰着……
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睡呢？又想什么都不说，却偷偷索取自己想要的吗？
“我……”季寻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临到头，他还是会有些慌乱，他双手垂在身侧，拳头无意识地握紧，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程喻对他的那点意思，不知道是他想的那样，还是只是感激？
万一真的只是感激，一切都是巧合，都是自己想多了，那他说了，程喻会不会远离他？
但是，他真的已经不想忍了，他那么乖，好想亲他……
季寻以前听人说谈恋爱的美妙的时候，态度是嗤之以鼻的，不就是嘴唇碰嘴唇吗？有什么意思？自己说话的时候，上嘴唇碰下嘴唇，难道不是一样的感觉？
然而，自从那天晚上，他偷偷索取了自己想要的，便一发不可收拾。
程喻见他犹豫，便又靠了回去，重新拿起那本他随便抽出来打发时间的书。
只是，他刚拿起书、垂下眸，还没来得及看进去一个字，两声脚步声响起，手中的书就被抽了出去。
程喻条件反射抬眸。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程喻只能微微仰起头，可他刚一动作，唇就被堵住了。
程喻直起的身体被用力按回背后的床头柜上，双手都被按着，他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季大少爷不愧是经常打架的校霸，再加上他这个姿势并不舒服，所以并没有那么容易挣脱开。
“季寻！”
这次连哥哥也不叫了，但是叫名字也没用。
最后程喻放弃挣扎，安然地靠在床头柜上，不回应也不反抗，任由季校霸对他为所欲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两分钟，可程喻却觉得时间慢得像过了一个小时，他丝毫不回应，压在他身上的人无法满足，程喻感受到身上的人开始有些急切地伸出舌尖舔他的唇缝，动作磕磕绊绊，却想长驱直入。
这次他没有任其为所欲为，而是趁着这人放松警惕，偏过头，躲了过去。
季寻愣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做了什么。程喻的双唇被他碾地通红，比抹了口红的还要扎眼，双手还被他抓着手腕压在两边，两边手腕上都多了一道红印……
程喻这个样子，任谁看都会觉得他被欺负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程喻察觉他冷静下来了，便回过头，声音冷冷淡淡地，直接道：“感觉怎么样？”
“什……”
季寻没懂他的意思，刚要问，却被程喻直接打断——
“舒服吗？”
季寻一下子愣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到程喻拿起书准备看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急了，猛然回想起今天上午开玩笑的“金屋藏娇”四个字，那一瞬间，他想的是，如果能把程喻变得像花园里那几盆小苍兰一样，永远离不开他，那该有多好。
变成他的金丝雀，永远也离不开他……
原本是情不自禁吻上去的，察觉到程喻的反抗之后，他才失了理智。
若是他能年纪再大一点、经验再丰富一点，便会很快发现这件事的根本是什么、程喻其实表露的很清楚，也会有许许多多的解决办法，但他们毕竟只有17岁，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这么莽莽撞撞的1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