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把我的老师怎么样?!你们快放她走!!”
“哎呦,这个娃娃怪有意思的。”板寸男撑着腰大笑。
“小子,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管别人?”香肠嘴也觉得好笑,忽然想起之前板寸男的提议,拍了拍手,让比他地位更低的马仔带了块冒着香气的面包。
“喏,想吃吗?”男人掂了掂手心里的食物,“想吃的话,叫上几声听听?”
“哈哈哈!你也太欺负小孩了!”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喂,叫啊,叫了就让你吃。”男人又说了一遍。
俩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李享阴恻恻地盯着他,过了半晌才说:“怎么叫?”
香肠嘴没有反应过来,嘴皮子一秃噜,顺口道:“就叫三声‘汪’......”
“噗嗤。”板寸男没撑住,笑了一声。
李享一脸无辜,实则暗戳戳地挑衅:“哦,原来是这么叫啊。”
香肠嘴:“......”
香肠嘴恼羞成怒:“你他妈的,小兔崽子不想活了?!”
“唔——!”天翻地覆之间,李享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所有的空气都一瞬间从体内吸走。
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把如同鸡仔一样瘦弱的男孩压在地上,李享惊恐地睁大眼睛,喉咙因为无法正常呼吸而溢出痛苦的呻/吟。
面包“啪”的一声坠落在地,就贴在李享脸边。
四周全是这群畜生的起哄声,李享绝望又后悔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他最后任性非要沈乐绵留下,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要把我的‘饵’弄死吗?”另一道声音横空劈来,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剑,带着浓厚的铁腥。
桎梏在喉间的双手倏然松开,终于重获空气,李享痉挛地侧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下一秒,男人的皮鞋挑起了他的下巴,他对上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你......”因为喉部的痛楚,李享难以发出一个声音。
男人一本正经地端详着他,看上去像是在怜悯,他连连咂舌,又收回了脚,然后出其不意的,他猛地向李享跺去——却只是踩碎了那块近在咫尺的面包。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达,李享的眼中全是心有余悸的惶恐,他发现他很怕这个人,尽管他是这里面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老大!”
“老大......”
一溜马仔纷纷垂下脑袋。
顾迪没什么温度的提了提嘴角,将沾在鞋底的面包渣摩擦干净,随后饶有兴趣地蹲下,像是在看什么濒死的羔羊。
“为什么不吃那块面包?”他低声问。
不知怎么,李享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再怎么说也只有九岁,从被绑架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现在只想回家,想找妈妈,想叫人去救沈老师。
“啧啧啧,”男人眼中的怜悯更重,似乎还有些嫌恶并存,“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你原本还算是个有骨气的,可是,却被那些人磨平了爪牙。”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吃那块面包。”男人平静道,“只是精神上的羞辱而已,因为只有吃了它,我才能获得足够的体力,将来找机会逃脱。”
“看吧,狗和狗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有的狗一辈子都是主人的宠物,而有的,却能卧薪尝胆,最后成为一头能杀人的狼。”
“但是,你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
每一个字都是如此清晰而冰冷,男人仿佛围绕着一种无形的气场,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敢在这时吭声。
其实他们老大从来没有杀过人,但借别人之手杀过的已经数不胜数,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十二点整,看来今天的鱼是钓不着了。”顾迪遗憾地摇摇头,收起腕表,将袖口抚平,“没有意义的饵,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随便你们怎么处理,现在该去和大老板汇合了。”
“是......是!”板寸男打了个磕巴,连忙冲同伙挤眉弄眼,几人一并向前,完全剥夺了男孩所有反抗的可能性,香肠嘴半跪着,拔出来一支注射器。
“这可是最好的死法,”像是在报复之前的羞辱,香肠嘴笑得阴冷,“小子,算你运气好,至少能留个全尸。”
不,不要!他还不能死!
李享拼命挣扎,冰冷的针头越来越近,最后无情扎进皮肤。
谁知就在男人想要推注的前一秒,他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怪叫,随即便捂着肩膀倒地不起。
一股又一股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满地。
哪怕经过了消音/器的处理,恐慌还是在人群中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