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应该也没人会来闹自己,但夏春天还是偷偷溜了出来,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别墅的院子和李绝家的不太一样,李绝家的院子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这里没有,院子就是院子,只有几个用来户外烧烤的石桌和石椅。
头顶上是满天繁星闪烁,月亮缺了一半挂在空中,周围各种野外昆虫此起彼伏地叫,夏春天选了个石椅坐下,有微微燥热的风吹过,她半仰着脑袋感受,觉得心里变得平静了许多。
前两日李绝问自己为什么不让李正义帮忙手术,自己当时说是秘密,其实也不算是故弄玄虚,因为合同就是这样签的。
虽然这一条在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要时时刻刻待在李绝身边,所以手术时间只能在李绝过完十八岁生日以后。
所以上次买药,自己才会跟对方说以后不需要了。
屋子里的笑闹声还在持续,夏春天又开始掰着手指算,自己来到李家有多久了,距离合同期限到期还有多久,思来想去间,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块用白色瓷碟盛着的奶油蛋糕,上面还贴心的留了颗大草莓。
夏春天抬头看,温娜娜端着瓷碟站在一旁。
她在石椅另一边坐下,捏着勺子优雅地吃,也没问夏春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春天托着瓷碟主动开口:“班长,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也出来了?”温娜娜反问道。
夏春天舀了点奶油送进嘴里,“我出来透透气而已。”
“那我也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夏春天没忍住笑了,嗔怪她:“班长,你讲话真是和李绝有的一拼。”
温娜娜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停下来说话。
“是吧,你也觉得李绝整天这样讲话吧?”她开始转头抨击起人。
“跟他说话每次都会被气得要死,小的时候他还不这样,那个时候我每次被别的小孩欺负,都是找他去帮我出气。”
“但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整天都是一副不耐烦,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样子。”
温娜娜的脸上没了笑意。
“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她沉默了,呼吸浅浅,在这格外安静的院子,显得绵长悠远,夏春天望着她,想知道因为后面是什么,但没敢主动问。
温娜娜扭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瞧出来了还是什么,自己主动往下说:
“十年前他母亲车祸去世,他和李叔的关系就变得有些紧张,我们一直同校甚至同班,我都很少再看到他笑。”
夏春天从没听李正义说过这些,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对李绝一无所知。
“他一直没有走出来吗?”
温娜娜点点头,说嗯。
“所以你看,今天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自己开着车来的,只有李绝,他是司机送过来的。”
夏春天一愣,“是欸,为什么啊?”
“因为他开不了车。”
“他妈妈发生车祸的时候,他就在副驾上。”
温娜娜侧目盯着夏春天,视线灼灼。
“他是被他妈妈用身体护着,才活下来的,换句话来说就是——”
“一命换一命。”
久久,院子里都无言,只有风动枝摇的声音。
“以前我挺担心他这种状态的……”
温娜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夏春天忽然讲。
“但是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就不那么担心了。”
夏春天不理解,没听明白。
温娜娜笑,“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紧张地护着一个人。”
她弯下腰凑到夏春天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又圆又亮,特别漂亮,像天上的月亮,夏春天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时,她就发现了。
现在那双眼睛一如初见,里面盛满了亮晶晶的月光,温娜娜想,怪不得李绝会那样在意。
她弯弯嘴角,笑意更甚,小声道:
“你没发现,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你在场,李绝的视线就一直在追随着你吗?”
第19章 第19章
“哈?”
夏春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班长, 你是在讲冷笑话吗?”她紧皱着眉,难以置信。
温娜娜捧腹大笑,看到夏春天被自己吓到直接从石椅上弹跳起来, 嘴巴因为惊讶张大地可以塞下半个鸡蛋,样子实在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