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运捉弄的蝼蚁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他们的生命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条路又窄又小,又深又黑,路的尽头只刻着两个字。
活着。
夏春天不记得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一睁眼就是九点多,李绝在隔壁已经拉起了大提琴。
楼下吴妈给夏春天特地留了早饭,端上桌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
下午补习从两点开始,到六点结束。
李绝给了夏春天一张规划表,清清楚楚写着着一个月的补习计划,中间包括缺席的半个学期课程。
夏春天被大少爷的效率震惊到,但是奇怪为什么只有一个月,她还以为是整个暑假。
“我们只补习到八月吗?”她试探问,不敢问得太直接。
两人坐在一楼的小客厅里,李绝翻着资料没抬头,说:
“我八月有事,等回国也要到下旬,你要是想继续补习只能等我回来。”
“回国?”夏春天惊讶,“你八月要出国?”
李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她,说嗯,“怎么了?我和徐泽约了去英国看球赛。”
说着大少爷顿了顿,眼睛狭长眯起,“出国你不会也要跟着我吧?”
夏春天接住他的目光,撇过头沉默。
本来按照合约这自然是肯定的,而且在李绝面前,夏春天死皮赖脸惯了,现在面对他的质问,怎么也应该说句对啊是啊,可是李绝瞧着她,她却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出国,不是出市,也不是出省,是需要远渡重洋,隔着时差到另一个半球,夏春天垂眼,但是自己连本护照都没有,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李绝见夏春天不说话也没管她,低头开始给她布置作业。
花园的夏蝉孜孜不倦地叫着,一声一声不知疲倦,扰人清净。
吴妈从楼上收拾完走下来时,小客厅里李绝戴着耳机敲着笔记本,夏春天坐在一旁半弓着身子写习题,除了翻书和写字的声音,只有外面的蝉鸣。
难得的一副平静和谐的场景,吴妈手脚放轻去了大客厅没敢打扰。
第二天下午,李正义出差还没回来,徐泽却来了,嘴上嚷嚷着让李绝也给自己开个小灶。
夏春天问他期末考了多少分,徐泽支支吾吾不愿讲,说分太少,丢人,夏春天说你讲嘛,反正肯定比我的高,我在班里可是倒数。
徐泽漫画书一合,说我也是,然后情绪激动地问夏春天倒数第几,夏春天说十五,徐泽眼睛立马弯了,说我二十,夏春天真心实意地给他鼓鼓掌,说好厉害,比我强。
李绝拿饮料回来,站在一旁。
夏春天看大少爷长腿一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和徐泽,也不坐下来,还天真烂漫地仰着头问:“怎么了?”
李绝:“……”
“觉得你俩都挺厉害的。”
以为被夸的徐泽和夏春天,两眼亮晶晶:“真的吗?”
李绝曲腿坐下,拿着柠檬苏打水的手肘搁在膝盖上,说是啊。
“倒数夸倒数,这心态多厉害,一般人可做不到。”
徐泽:“……”
夏春天:“……”
两人吃瘪,敢怒不敢言。
夏春天心里安慰自己,毕竟还要求着人大学霸补习开小灶呢,被无情嘲讽两句也是应该的,没事没事。
然后四个小时,夏春天做了十几张卷子,写了小半本错题集,抬头一看,徐泽二少爷睡了一下午,口水都快要滴到漫画书上。
外面暮色降临,李绝撵人走,徐泽死缠烂打非要留下来吃饭,吃完还留言明天下午还来学习,夏春天坐在一旁看着徐泽胡说八道,把大少爷无语到脸黑,心里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二天下午,徐泽果然说到做到,真的又屁颠屁颠来了。
不过这个下午倒是没有睡觉,只是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追着李绝来来去去问:
“你真的搞到那件亲笔签名的球衣了?还有几天到啊?什么时候可以去拿啊?”
李绝被他问得心烦,题都要写不下去,为了让他闭嘴,最后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安静点,我就把那件球衣送给别人了。”
徐泽果断安静了。
夏春天不知道他们两说的是什么,没在意,继续写自己的题,然后中途李绝上楼拿书,徐泽神秘兮兮凑了过来。
“夏春天,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啊?”
他问得夏春天一愣,“礼物?什么礼物?”
徐泽也一愣,说:“我的生日礼物啊,我这个月末过生日,你不知道?小绝没告诉你?”
夏春天点点头。
徐泽坐回去,刚要说话,一扭脸见李绝走下来,赶紧转移矛头质问:
“小绝你怎么没告诉夏春天我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