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场游戏的房间外玩家, 我现在在一间档案室里面。”谢柏远的声音压得很低,林思翊这边如果稍微有些吵闹,很可能就会听不到。
“是我。”林思翊应了一声:“你那边什么情况?有危险吗?”
“这里一直有人在巡视,不能让他看到我在这里,刚才我一直都在躲避。现在那个人出去了, 我才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 暂时没危险, 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谢柏远转过身, 向档案室里张望了一圈:“你先听我说,这间档案室应该是医院存放病例的地方,我随便看了一些, 都是十年前的旧病例,病人患的全都是精神类疾病。”
“我不清楚什么人的病例是要查的, 但是我看到有一份病调出去过又还回来了,所以放在桌子上。这份病历是一个叫做吴风的女人的,她患有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 神经性厌食症,还有很严重的广泛性焦虑障碍伴随恐惧症, 有好几次惊恐发作的记录。”
林思翊听到吴风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在办公室看到的设计图,图上的署名就是吴风。谢柏远看到的那份病历的主人,就是露露的妈妈。
“吴风就是我们这边房间里主要人物,她的病历上还有其他信息吗?”
林思翊话音未落,电话里就忽然传出了很清晰的一声开门的声音,近的好像是贴着电话响起的一样。
他不敢出声,怕给谢柏远那边造成什么麻烦。心下一紧张,他手里的锅铲就戳到了客厅里的一根丝线上,一下子把丝线压出了一个弧度。
办公室里那具白骨的另一只手臂忽然抬了起来,指向了前方。
他们顿时一惊,以为要出什么变故,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里忽然传出了“啪”的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也发出了“咚”的一声响,好像有人一下子撞在了门上。
谢柏远躺在档案室冰冷的地面上,手边他触不到的地方静静躺着的电话听筒里寂静无声,好像从来没有接通过一样。
在他能看到的门口的方向,一双白大褂衣摆下穿着皮鞋的脚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到他头顶的位置。
电话完全断了。
林思翊听着电话里的一片寂静无声,谢柏远的电话好像从来没有打过来过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刚才听到的那些线索都是他的幻觉。
但手机上探索度的上升清楚的告诉他刚才那一切并不是幻觉。
“他那边出事了?”Jya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紧张的神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就算遇到了危险,我们在这里也没法帮他,只能靠他自己。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快通关游戏,这样他也能离开这场游戏了。”
Jya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卧室的门就再次响起了“咚”的一声响。
林思翊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锅铲又一次按在了一根丝线上。
这两件事难道会有什么关系吗?
想到这里林思翊又试着用锅铲按了按他前面的一根丝线,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他又狠狠的往下按了一下,按得那根丝线向下弯出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折痕。
他们前方办公室里的骨架在那一刻陡然抬起了腿,直挺挺的指向了前方。而与此同时,卧室的门又响起了“咚”的一声响。
“这些丝线是连接骨架和卧室里的什么东西的。”林思翊又试了几下,发现那副骨架还真是在受这些丝线的控制,即使卧室没反应,骨架也一定会被丝线拉扯着活动。
“原来那副骨架就是个提线木偶啊。”Jya笑了笑,肿了一半的脸上那紧张的神情轻松了不少:“这么看它也没那么可怕。”
林思翊眯着眼睛看了看他,难得默契的看出了他眼中的真实想法。出现在这一关的人肯定不是小白,也不是什么初级玩家了,不会如此轻敌。Jya这么说不是真的认为那具骨架对他们没有威胁,他说这些话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激怒骨架。
在很多时候,这么做会推动游戏的进程,当然这确实冒险。不过既然Jya都愿意冒这个险了,林思翊自然要奉陪,反正他走的一直都是冒险的路子。
他抄起锅铲,一连在丝线上按了好几下,骨架的四肢甚至是头和躯干被牵扯着不停的动来动去,摆成了一个个扭曲又好笑的姿势。卧室的门也一直在咚咚作响,没有停下。
但他们周围并没有发生任何其他的异样。
客厅里依然很平静,办公室里的骨架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威胁到他们的举动,卧室里的东西也没有半点要冲出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