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香奈儿包包放在易璟衍的办工桌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还翘起二郎腿。
“这几年你赚得风生水起,易氏在你的带领下逐渐辉煌。如无意外, 明年你将登上福布斯富豪榜。在这个最需要资金拓展蓝图的时候, 你易大董事长把一半身家捐了出去, 这举动这不是一般人做的出来啊……”
覃妙妙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嘲讽,易璟衍又怎会听不出来。
这几日, 不仅是公司的董事,还有各个领域的合作伙伴都似有若无的来探讨他这么做的目的。
有些还对他抱有期望的长久合作伙伴,甚至还认为易董是不是打着什么阴谋论, 让易氏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覃妙妙明显也属于这一类人。她怎么肯能轻易相信, 这个有着精明头脑的商人会不图利益的做个大慈善家。
易璟衍不置可否, 擒着嘴角回望她, 模棱两可:“所以我不是一般人啊。”
见他在此刻还那么风轻云淡的, 覃妙妙终于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大半个身子越过办工桌, 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半带诱惑道:“咱们这么久合作关系了, 你就坦白说, 你这么做是有什么打算?”
说到底, 她挂着易璟衍未婚妻的身份, 讨了那么多年的好处。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有人比覃妙妙更害怕易璟衍会出事。
但易璟衍这个人,随着资历增长,变得越发难以捉摸。从以前到现在,她就没有一刻真正看懂他,现在更是做出那么出人意表的举动。
易璟衍却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眸里泛着算计的精光,反而耸了耸肩:“你不是知道么,外面传的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啊,我还能有什么阴谋?”
覃妙妙简直不敢置信,她没想到今天特意上来,得到的确实这样的回复。
更让她没法接受的是,易璟衍的下一句话紧接而来——
“对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把之前联姻的约定作废了吧,我让律师拟上一份违约的赔偿,如果你同意了,我们就可以正式向媒体宣布了。”
他用寻常的语气说着这样一颗关乎许多人命脉的话。
联姻的事关乎到覃妙妙自身的利益,她再也不能保持刚刚那样的冷静。
最近的舆论跟易璟衍此刻的行为叠合在一起,不得不令她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的真实性。
覃妙妙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你疯了?你为了你前妻,又是捐钱又是结束合约的,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挽回她?”
她认识的易璟衍是精于计算到令她发指的生意人。这么多年他清冷禁欲,就连对她也没有丝毫动情的行为,让她险些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任何世俗的弱点。
没想到,现如今易璟衍为了一个不要他的前妻,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听了她的话,易璟衍却依然我行我素,还说着那种舍生取义的傻话:“我做那么多不是为了让她重新接受我,而是因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这些年我只是不屑去理,才放任这个身份,现在我悟了。”
他站了起来,本就高挑的身形有了优势,像一座山一样在她身前投出阴影。
而后覃妙妙看到那深如寒潭的眸子发出瘆人的光,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以现在,我要终止这个身份。”
易璟衍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温和的,在覃妙妙眼里他更是没有任何破绽,永远都能保持理智的一个人。
而现在她终于看到被触碰到死穴时的易璟衍,让人不寒而栗,为之生寒。
她强作镇定,拿起包仓皇逃离,只丢下最后一句话:“你要疯你就自己疯,我不会陪你疯。我才接手覃氏,正是大展拳手的时候,这个关键时刻,我不能让联姻的事情传出去,让我手上的计划有什么闪失!”
*
其实解约这件事对易璟衍来说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即使覃妙妙坚持不同意,但若是律师团队从中周旋,解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出现了比解除联姻更迫切的事——
易之昂遇到特赦,出狱了。
是夜。
在易家老宅里,躺在床上的老人和床边的男人争执着。
“爸,易璟衍现在每天都拿着钱来烧,他迟早把易氏败光的啊!”
易之昂经历了六年的牢狱之灾,沧桑了不少,镜片底下,透剩一双被仇恨蒙蔽的双眼。
但他的那颗狼子野心却从未收敛,一出狱就找上了易启航,企图靠着他来重振旗鼓。
可惜易启航待在病床上好几年,双颊消瘦见骨,像是垂垂老矣的人,等着油尽灯枯。
易启航说话的声音弱小,早已没了往日的风采:“咳咳……之昂,我既然把易氏交给他,就不会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