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扯开视线避让。
可心脏却不太听话。
在胸腔中疯狂跳动着,像是桌上摇曳的小火苗,一下下往上窜着。
许是五感比平日敏锐百倍,柠檬只觉得自己心跳声音大得惊人。
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呼吸,滞在原地,直至那人修长的指点了下她的额头。
叶湛屈着身,维持着躬身的姿势。他的掌心仍扶着她头,小心翼翼的护着。
一时间,温热的气息交灼。
分不清楚是风动,还是别的什么,她感觉自己头上小呆毛被人给轻轻勾了勾?
柠檬大着胆子撩眼回望。
叶湛视线在她脸颊停了半秒,在与她相触之时,忽的移开,往窗外落去。
柠檬的心跟着也无序的狂跳,因为。
她好似瞥见了。
学长眼眸深处腾起的一泓墨色。
……
“嗯?你们这是在,拜把子?”
外间,陡然一声轻笑,惊破气息相抵的二人。
夏砚柠惊得眼眸一凝,她做贼似的直起身子,轻咳了声。
声音不大,却在凝滞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好像神来一笔,把她与学长之间的氛围咳的不太清白。
柠檬悄悄将咳嗽声压了回去,掀起眼。
只见着江淮尘负手站在外头,面上的神色被雕花窗子切的破碎。
他面上犹有风尘,显然方才处理好事情,迅速赶回来的模样。
额发被风吹得凌乱,桃花眼里凌厉还没未收敛干净。黑色衬衫紧贴在薄薄起伏的肌肉,勾勒出他劲瘦挺拔的身躯。
他摁指搭在木格上,音调却懒得像才睡醒:“哟呵,是哥哥回来的不巧啊。”
这句话说的,好有林妹妹的既视感。
夏砚柠不自在撩了下耳发,脑海里莫名冒出句‘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经典名句。
调子也自动替换成探花郎那把慵懒的嗓子,她被逗得弯了唇,噗嗤一声笑开。
江淮尘落回桃花眼,看着这姑娘竟舒展眉目笑开,不由得抵了下槽牙。
这姑娘,可真行,自己好不容易把她拢到身边,转眼间,她顺带着把‘情敌’也喽进来。
……够没心没肺的。
江淮尘收回指,慢条斯理的折起袖口,没在说话。
他踩着倦懒的脚步走入隔室内,装作才发现叶湛,恶劣道:“啊,原来是阿湛呀。”
“不是,应该说——”
他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方才敲着太阳穴懒声懒气,“叶、妈、妈?”
叶湛:?
他掀起眼,狭长的眼神微微眯起,眸中的警告意味甚浓。
柠檬已经原地升天了,她脑海里乱成一团浆糊,早已没有余裕思考江探花到底从什么渠道,知道她社死的名场面。
空荡荡的大脑里,只反反复复转着一个念头——
叶湛,知道了,爹咪的意思。
所以。
她在男神面前,把表白活生生的整成了表孝心。
……那,体贴的学长,是不是也是长辈对小辈关照呢?
想到这里,柠檬只恨不得将灵魂拽出身躯,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在这儿。
这厢,江淮尘没有接收他冷若冰棱的眼神,只是恍然大悟的摩挲了下下巴:“噢,刚才你们是不是拜把子啊——”
“是哥哥误会了。”他语气缱绻,又抑扬顿挫的上下起伏着,“原来柠檬在给长↗辈↘敬茶呀。”
“……行,哥哥也得给阿湛倒一个。”
他冷白的手腕捉住桌上的瓷杯,扣低,提上玻璃壶,缓缓斟满,而后晃动着腕子送到叶湛眼下。
“爹咪,您请用。”
眼神直勾勾的,既轻狂又嚣张,像是对叶湛宣告——这样叫你,简直占了大便宜了。
叶湛抬指接上,也不喝,指尖顶上瓷杯,一下下缓敲着。
指尖似凝了霜雪,每一下搅开冽风,气氛压下,将室内空气逼到凝滞的地步。
夏砚柠心脏随着那铮然的敲动声,一寸寸收紧,
这才恍然发觉,学长前几天和他相处时,是真是对她存着照顾小辈的心思。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开出气场的模样。而且,开出这气场吧,仅是为了和朋友斗气。
怎么说呢,就觉得,还蛮可爱的。
柠檬抿了下唇。
便见叶湛撂下杯,眼角那颗安静小痣蓄着不明的情绪,淡声问:“江逸之,你的脸皮呢?”
“和爹咪表孝心。”江淮尘没受什么气场的压制,轻轻松松的笑着,“哪里要顾得上脸面不脸面的?对了,这个应该叫什么来着,噢。媳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