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泠鸢的,是赵长离满心满意的歉疚和沉甸甸的点心小玩意儿,而等着赵长离,却是那日他捆绑泠鸢用的缎带,仅此一条。
“夫君,你回来了?”泠鸢一开始并没有显露“杀心”,从屋里走出来,向他跑来,露出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yLcd
她如此不计前嫌前来迎自己,笑得还这么欢,赵长离受宠若惊后,瞬间就觉得不对劲,透过白纱,看到泠鸢那双眼睛里狐狸般闪着狡黠,心里咯噔一下,大事不妙。
泠鸢抬起她受伤的手腕,上前来替他捏捏肩膀,跟着他入屋内,嘴上还甜甜地问道:“夫君今日入宫辛苦了,皇上的病怎么样,他薨逝没有?你觉得他什么时候能病死啊?”
,她捏着他肩膀的手软软的无力,说的话却这么狠厉无情,还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一点避讳。
“咳咳咳……”
刚刚进屋,正随手拿起茶盏喝进一口茶的赵长离听她口无遮拦这么说话,不禁呛了两下。
泠鸢赶紧抚着他后背,道:“夫君,不要这么着急嘛,慢慢喝。”
皇帝薨逝,则有三年国丧,国公爵位以上官员不得娶妻嫁女入新宅,那么永安郡王三年内也就不得娶大宛四公主,所以,皇帝薨逝这事,比起皇帝生病而无法定婚期来说,要更顺泠鸢心意。
赵长离知道泠鸢这话只是随口而出的气话,她若真想皇帝薨逝,必然不会如此口无遮拦。
赵长离拿下她抚着自己后背的手,拇指在她手腕的勒痕处按摩打圈,劝她道:“这种话,以后还是要谨慎说出口的,知道吗?”
“好。”泠鸢把这些话说出口后,舒心不少,歪着脑袋问他道:“皇上有没有刁难你啊?”
赵长离摇头,到东外间软榻上坐着,倒了一盏茶端起来,认真地喝了几口,并说道:“皇上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能刁难我什么?”说话间,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捏着的茶盏被泠鸢拿走了。
赵长离看着空空的手,一时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看着她。
不仅拿走了他的茶盏,泠鸢还近身脱掉他身上的朝服,只剩下一件底衣和纯白中衣。
这么主动给他宽衣?赵长离现在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疑虑。
泠鸢一面与他说话,再一面用袖间抽出来的一条缎带往他身上绑去,绕过肩再绕到腰身,手上动作行云流水,眼神里没有丝毫迟疑。
她杏眼亮着光,还用很平常的语气,问与他道:“皇上为什么要召见你啊?”
手上做着这样的事,居然还能神态自若地问他话。
“为了监国一事。”赵长离就这么隔着薄薄的一截白纱,看泠鸢努力将自己五花大绑,心间暗笑。
赵长离没打算挣脱,任由她想怎么绑就怎么绑,面不改色与她道:“皇上想让六皇子监国,但又怕群臣不满,故此召见我和宁王去,说是与我们商议,实则是早有打算,让六皇子监国。”
“你怎么想的?”
泠鸢问他,手上却没停下,缎带在赵长离身上横七竖八地交叉着,全都是她的手笔。
忽的停下时,也是因她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缎带太软了,她力气又小,没办法将赵长离真的勒出勒痕来,她用力勒了好久,赵长离的手腕上都没红,她哼哧哼哧又勒了两次,实在没办法勒出痕迹来。
这让她很颓丧,跨坐在赵长离腿上,思忖好久。
赵长离的手习惯性地绕到她后腰护着她,道:“我能怎么想?六皇子监国名正言顺,皇上要让我监国,我兴许还觉得有些怵得慌,六皇子监国,一开始肯定很顺利,毕竟皇上还是信任他的,等皇上再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办法掌控,加上外头传来各种混杂的消息入他耳朵里,皇帝肯定会对六皇子心生嫌隙来,父子君臣离心,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
泠鸢确实在听他说话,不怎么认真,手上正与缎带较劲,她又打算将绑带绕到他肩后面,绑上一个结的,却发现绑错了位置,现在正苦恼着该如何绑他才合适。
第358章 就喜欢欺负她
赵长离低下头,盯着她那那张愁眉苦脸看,笑了笑,手绕到自己后面,握紧缎带,自己将自己给绑住了,绑得时候手势很慢,有意让泠鸢看得清楚。
而泠鸢当真就趴在他肩上看着他绑自己的手。
他手上正忙着绑住自己,口中与她道:“六皇子监国的这一两个月,足够我将六皇子与大宛人串通,暗地里建造黑火库的事调查清楚,只需等待皇帝对六皇子的信任降低到最低处,就可以将这事暴露出来,那时候,才是摧枯拉朽,回天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