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点点头。
她的前额此前被磕出的红肿,与赵长离现在被磕出的红肿,差不多一个样。
韩承晔不禁怀疑,她迈开的那一只脚有故意的嫌疑。
赵长离的手搭在泠鸢肩上,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都快把她纤细的腰给压弯了,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将泠鸢盖住,从背后看着,不像是泠鸢扶着赵长离,而是赵长离拥着她。
韩承晔在后边撑着赵长离后背,他本觉得泠鸢被赵长离这么搭着肩肯定很吃力,要出手替她的。
奈何赵长离不乐意,他明明喝得不省人事,却能知道谁是他娘子,非要搭着泠鸢的肩走,旁人要来换,他一盖不配合,执拗得很。
如此,只能是泠鸢受累了。
走向宁王府东侧门的路上,点着的石宫灯照亮脚下的石子路,三人的脚步不疾不徐,夜里许是要下雨,现在有了些许凉意。
韩承晔在后头跟着,也伸手扶着赵长离后脊,与泠鸢闲谈道:“安儿可还好?我好久没去看他了,不知道他会叫爹爹了没有。”
“近来天气热,安儿前些日子身上起了红疹子,我和夫君……”
泠鸢正要与韩承晔说些话时,肩上靠着的某人突然开始半哭半闹起来,不停的用他的脸蹭着她的耳朵与颈项,阻着拦着不让她好好与人说话。
“阿鸢……阿鸢……我是你夫君……你不能不要我的……这一生你就只能有我一个夫君。”
泠鸢身体受累不说,耳朵也被迫受累了,赵长离醉意深浓,在她耳边不停地说一些胡话,絮絮叨叨,委屈还带着些许哭腔,像个小哭包小媳妇儿似的。
“阿鸢……娘子……就让我做你今生的夫君,一生没有很长的,就算我有不好的,你也姑且忍忍,好不好?一生真的没有很长的。”赵长离心底藏着许多话,断断续续,句不成句,在她耳边柔声念叨着:“娘子,你要是忍不了,那夫君给你欺负……你怎么欺负我都成,怎么气我都可以,你想怎样都好……就是不能不要我……”
听着他多委屈似的,泠鸢皱眉,反驳道:“明明是你欺负我!”
赵长离脑子不清醒,她脑子也清醒不到哪里去,居然和一个喝醉了的人争辩。
“夫君没有欺负你,那是爱你……很爱很爱你……娘子明明很喜欢夫君服侍你的……”赵长离满是醉意的唇,贴在泠鸢耳廓上,笑道:“只要阿鸢愿意,夫君就乐意服侍你……床下是……床上也是……夫君喜欢听娘子在床上……唔唔……娘子,你别捂着我的嘴……可别把你的手弄脏了……”
泠鸢轻推他,红着脸警告他:“闭嘴!”
幸好赵长离贴着她耳朵说的,韩承晔在后边跟着没听到,要他听到了,今后泠鸢还怎么在他面前做个体面人?
他喝醉说胡话也就算了,还东拉西扯,什么私密话都说,要不要脸?
赵长离消停了一阵,三人走到半道上一处拐角的地方,此地有假山,比较黑。
韩承晔见泠鸢似是累了,道“郡王妃,这处比较黑,你可别摔着。”打算上前要扶住她的腰,“我扶着你,你扶着郡王,如此你也轻松些。”
“也好。”
第332章 不许碰他
泠鸢话音刚落,闭嘴很长一段时间的赵长离突然在她耳边道:“阿鸢,你还记得你今早做了什么吗?你扒开夫君衣服取暖,嚷着疼,然后还咬着夫君来缓解你的疼,你还记得你今早如何服侍夫君的吗?夫君记得……”yLcd
“你说什么?记得什么?”
泠鸢耳边突然灌入这句话,后脊一凉,脑子像是被他的话点醒什么一般,忽的闪过一些奇奇怪怪、极其色气,于她而言又十分屈辱的画面。
画面过于真实,像是她的记忆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心里一惊,脚下猛地一软,被她扶着的赵长离就这么又摔了一跤,脑袋直磕上坚硬的假山石块上,前额瞬间渗出血来。
韩承晔见状,赶紧凑近查看,只见赵长离前额赫然出现一大块血渍,不免心疼起来,都摔了两次了,再摔一次,这赵长离的脑袋怕是要摔出毛病来。
“郡王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又惹得郡王妃不高兴了?”
他好声好气地劝泠鸢道:“郡王妃,郡王惹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能这么摔他啊,要不我就让下人把藤椅拿来,让小厮抬着他出府,你要怕他说话,就在一旁哄着他少说话,少说胡话,少说你不喜欢听的话,行不行?”
泠鸢赶忙蹲下来,手往他前额抹去,像是要抹去作案犯罪的证据一般,慌乱且下手很重,胡乱团了团袖子,用力帮他擦去血渍。
韩承晔具体说了什么,泠鸢根本听不清,她现在脑子里还是那个画面,久久驱散不去,手上不免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