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赵长离俯身,薄唇在她眼上蹭了蹭,道:“我家阿鸢可看重我了。”
腰间一松。
阿鸢放过他了。
她道:“你知道就好。”
书房内,桌案上摆着老太君院中送来的糕和果茶。
泠鸢手边叠放着几封信,拿在手里,将里面的内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横着看,竖着看,斜着看,就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泠鸢失望又颓丧地躺在书房里的茵席地衣上,道:“你说那个拓跋恪留个破绽还留得这么隐秘,他是有多高估拿到这封信的这些人?”
“给我看看。”
赵长离拿到手中,这些信他都是按着原本那些信的原样临摹的,连信纸都选了一模一样的,一字不差。
但泠鸢和他两人看了这么久,却一点所谓的破绽都没看到。
两人并躺在书房里的茵席地衣上,双双长叹一声。
“夫君,你说那个拓跋恪会不会压根没留下什么破绽啊?”
“嗯,有这个可能。”
“那你不是白白辛苦了吗?”
“不辛苦,就口头威胁了一下他们而已,算不上辛苦。”
“不是,我是说你临摹这些信,很辛苦吧?”
“有点。”
“那一会儿你多吃一些桂花糖蒸新栗糕,我允许你多吃几块。”
“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吃甜的。”
“那你喜欢吃什么?”
“你。”
“夫君……”
“嗯?”
“你不要太为难我。”
赵长离被她这委屈的语气逗笑了,偏过脸去,看着和他躺在茵席上的泠鸢,眉梢雀跃笑意。
他抬手,将手横在泠鸢身上,道:“既然心疼我辛苦,那替我揉一揉手,临摹这些信,我手很遭罪。”
为了能临摹得八分相似,赵长离每下笔一次,都要在宣纸上试上好几次,
泠鸢拿起他的手,使劲揉着,偶尔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听起来就知道她很卖力。
秋日的光浅浅淡淡,透过窗,洒在书房里的茵席上,碎光在泠鸢身上跳跃。
她揉手的力道渐渐弱下来,赵长离侧过身子,见到一个双眸快要合起的小懒虫。
伸手过去挠了挠她鼻尖,指腹滑过她眼睫,低声道:“阿鸢?”
“嗯……唔……”泠鸢低声呓语。
“睡吧。”
赵长离不挠她了,伸手轻拍她后背,柔声哄她继续睡。
待她沉沉睡去后,他兀自静默着想着,若卫国公秦府的案子没有办法翻案,冤去之人的牌位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摆出来祭祀,成为阿鸢心中永生不可磨灭的一个结,那该怎么办?
对付六皇子,赵长离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利用卫国公秦府的案子,只是其中一个法子而已,但是要想了结阿鸢心结,只有这个法子。
泠鸢迷迷糊糊的睡着,身子依偎在赵长离怀里,中途微微睁开眸子时,见着赵长离紧蹙的眉,下意识地伸手去抚平。
轻轻柔柔的小手,在他眉心轻触。
她睡意正浓,说话鼻音很重,她说:“别担心,有我在。”
说完又迷迷糊糊歪头睡过去了。
他笑了,低声道:“这话,该是我说的吧?”
赵长离不知她为何说这句,但听着她说这话,莫名觉得窝心。
她在,自己确实不担心。
书房里的茵席虽可以躺着睡,但没有床上舒服,赵长离起身,要将泠鸢抱起。
“信封……”泠鸢似被他的动作搅扰醒了,低声喃喃:“是信封……”
第258章 我乐意做禽兽
赵长离扶她起来,问:“怎么了?”
她睡着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封信,那封信似曾相识,自己小时候好像见过很多次。
她猛地想到了一件事,睡眼迷蒙地抬眼,问赵长离道:“信封你看了吗?”
“信封?”
“对。”泠鸢想了下,道:“小时候,我爹有时候写信,会把一些十分重要的信夹在信封夹层里面。”
赵长离问:“怎么夹的?”
“信封大都是桑黄纸糊成的,比一般的纸张厚,我爹会将信封片成两片,把重要的信夹在两片桑黄纸之间,再重新粘合起来,用厚厚的书册压上好几天,从外面看着就看不出来了,拓跋恪与我爹既是交好,常常通信,想来是知道我爹这个习惯的。”
刚才泠鸢梦中就是闪过了父亲手中那些信,想起来的。
泠鸢说完,低头思忖半晌,道:“信封在大理寺的清正馆。”
这些信不能拿出来,要想知道这些信封里到底有没有夹别的东西,还得亲自去一趟大理寺。
“我出去一趟。”赵长离起身,轻抚她已经隆起的小腹,道:“你在家要乖。”
也不知道是要让泠鸢乖,还是要让腹中的孩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