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何必呢?
对于未然这一场生死豪赌,白越与泠鸢也下了赌注。
院中西堂屋内的软塌上,泠鸢盘腿而坐,手支着额——白越为什么总喜欢来郡王府蹭饭吃?
此前赵长离在,他还知道收敛一些,赵长离去了洛州,他就越发放肆了,早上来,晌午来,快到晚上了还来。
这次来,他听泠鸢说关于未然的事,便要与泠鸢赌一场。
他喝着茶,犹豫许久,决定不了,最后放下茶盏,道:“罢了罢了,虽希望不大,但我还是压未然赢。”
又端起茶盏,想了想,道:“不行,我还是觉得希望太不大了,陈贵妃有了母家依靠,她的孩子才会有庇佑,她没了这个孩子,还能再生,就算不能生,凭着她的母家现在的权势,完全可以收养宫中其他妃子的孩子,她照旧是有孩子的,她若没了有权势的母家,就不能再有母家了,我觉得,还是压陈贵妃好了。”
泠鸢却笃定道:“未然一定会赢。”
白越问道:“为何你这么确定?难不成这赌局是你开的?”
“赌局当然不是我开的。”泠鸢道:“这事,若是被皇上和太后知道了,你说,陈贵妃有不选择胎儿的权力吗?没有。”
泠鸢夹了一块蜜渍樱桃入清茶中泡着,道:“与其说是陈贵妃选,不如说是皇上选的,皇上比陈贵妃更加清楚明白陈府所作的事,也更加清楚,即使陈贵妃这次保住了陈府,下一次未必能够保住陈府。”
手中瓷勺搅动蜜渍樱桃,樱桃转着,瓷勺搁在桌上,再道:“而陈贵妃自己也该清楚,陈府在之前已经埋下了祸根。
这次陈府不倒,也已经岌岌可危了,趁着陈府还有些利用价值,朝中众臣还忌惮陈府,保住她腹中胎儿,待大厦倾倒之时,这出生的皇室血脉兴许还能保得陈府一线生机。”
清茶喝下,有一丝甜意,她淡淡道:“况且,皇上这人,心里清楚得很,没有母家依靠的妃子与皇子,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陈贵妃如何拗得过皇上?再加上这孩子还是她的亲生骨肉。”
白越手中折扇敲着手心,低头思忖半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赌局,只要把皇上和太后牵扯进去,未然的胜算就多了很多。”
泠鸢放下茶盏,抿抿唇,半眯着眼笑道:“正是。”
白越倒吸一声轻气:“啷个做可以把太后和皇上搅到这里面来?我觉得,这两人若是真的晓得这件事,那我们就不用愁了。”
泠鸢盯着他,薄唇轻启,幽幽道:“这事,我觉得,你去做……”
她话没说完,白越立马摇摇扇子,道:“我不去,我不去,兹事体大,我不能掺和,烟儿还要我护着呢!”
第222章 韩承晔:又是我?
白越显然不乐意,泠鸢立马改口,道:“你去做,我去做,都不行,不能做得太明显了,得先让太后无意中知晓,太后知道了,皇上也就知道了。”
白越放下心,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啷个办?难不成还要找个小太监,去太后耳边吹吹枕边……”他觉得措辞不对,道:“吹吹耳边风?”
泠鸢凑近他,悄声道:“韩承晔。”
韩承晔这个在外人眼里吊儿郎当的人,说的话半真半假,但有心人听了,总会宁可信其有。
只要泠鸢佯装神秘兮兮告诉他这些事,再点拨他一二,韩承晔保准会和宁王妃说上一说,这种事,宁王妃肯定是要告诉太后和皇上的。
宁王妃是个聪明人,她做事不会显山露水,她只需要入宫服侍太后时,时不时在一旁说上几句话,太后不是蠢人,定然也就知道了。yLcd
如此一步一步走着,皇上还能不知道吗?
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白越听罢,觉得甚妥,自己不用出面,还能坑一把韩承晔,这等好事,他当然拍手叫好,还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道:“韩承晔呢,我去与他说,我一定会装得神秘兮兮的,你还是多花一些时间去会会你那侄儿赵温时吧。”
自那次喝醉之后,泠鸢与赵温时的关系变得有些暧昧起来,暧昧这种事,只要泠鸢把握好距离,就能营造出这种感觉。
她时不时找机会与赵温时见面,两府之间又不远,光是赵静雁搬回赵府这事,泠鸢就来回两府之间好多次,好几次都能碰见赵温时。
见面便见面吧,客客气气寒暄就是,可泠鸢偏不,她还故意拿着矫,不肯与赵温时好好说话,句句都带着刺,为秦笙抱不平来了。
事关秦笙,且赵温时这人,又是个最害怕歉疚别人的人,故此,泠鸢越是表现得他欠了秦笙的,赵温时待她越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