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我真的要起来了。”
赵长离咬着她耳朵小声道,身子小心翼翼地侧身,将她从自己身上翻到床上去,盖好被褥。
迷迷糊糊的泠鸢只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没注意到他做了些什么,等到她手腕上有些冰凉凉的感觉时,她才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一个羊脂玉镯,皱眉道:“不好看!”
“不好看吗?”
赵长离对自己的审美还是有些自信的,奈何自信是自信,有没有还是得看他选的东西。
在泠鸢眼里,这玉镯玉质确实是上好的,就是样式选得有些太夸张,她年纪轻,根本就压不住这么夸张的样式,而且她觉得她再年长十几二十岁都未必压得住,戴在手上显得很突兀,而且款式属于很难看的那种。
赵长离选东西的眼光差,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眼皮子又耷拉下去,半梦半醒,道:“你哪里买的?”
赵长离受到了打击,道:“我命玉匠定做的,昨日才做好。”
她半眯着眼看他,含混道:“我能不戴这个吗?”
赵长离道:“你不戴这个可以,但你要戴别的东西。”
她问道:“什么呀?”
赵长离低下头,看着腰间自己的随身佩戴的环佩珠玉,最后从腰间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章,她平时最喜欢拨着玩的,是他的这枚玉章。
他取下来,将玉章上系着的红绳一点一点抽长,放在手上,摊到她面前,道:“这个。”
躺在床上还睡着的泠鸢不解,皱眉道:“这是你的玉章,我戴着干什么呀?”
赵长离道:“要么选择玉镯,要么选择玉章,你选一样。”
她翻一个身,漫不经心道:“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赵长离去公主府的时候,左思右想,经过白越提点,他觉得还是给泠鸢身上放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此她每日看着,才会想起自己来,要是想这段日子一样,他长时间见不着她,泠鸢日日看着自己的东西,就会想起自己来。
这便是睹物思人了。
赵长离觉得此事亟待需要解决,迫不及待让玉饰铺子的玉匠做了一个玉镯,没想到泠鸢不喜欢,若她不喜欢,每每看着玉镯想起自己来,岂不是也不喜欢?
如此想来,他便要换别的东西,一时间拿不出别的,想着腰间那玉章虽重要但自己平日里不常常用,拿去给她戴着也好。
这玉章是他随身携带的,可见其很是重要,所以泠鸢才不愿意戴的。
“玉镯你不乐意戴,那我们就不戴了,手给我,我给你取下来。”
“嗯……”
她手腕往他腿上一搭,还在睡着,双眼合着。
赵长离拿起她手腕,从她手腕处取下玉镯,随手扔到不远处的软榻上,再取下腰间的那枚半指大小,小巧玲珑的玉章,要给她往她脖子上戴上。
泠鸢此时未曾清醒,他给自己系上玉章红绳时,还没怎么在意,直到心口处突然一凉,她才又醒了来,低头看了一样心口处那玉章,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她以为赵长离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他真的把玉章戴她脖子上了。
赵长离道:“好生戴着,别摘下来。”他不放心地又将那红绳系上一个死结。
泠鸢觉得脖子多个东西,不舒服,扯了扯绳子,要摘下来,道:“这是很要紧的东西吧。”
“对。”
他点点头。
“那你还给我?”
“因为重要,所以给你。”
“我不要。”
泠鸢稍微用力地扯了扯脖子上那红绳,赵长离将她的手握在手里,道:“不要摘。”
她很是无奈,道:“你若非要给我个东西,那你随便把你腰上一枚玉佩给我不就行了吗?”
原先他觉得自己腰间的玉佩也行,现在他觉得,非这枚玉章不可,越是重要,她越是珍惜。
他摇头,执意道:“我想给你玉章,你就收着。”
看她还是想要动手扯下来,赵长离压住她的手在床上,道:“你若不收,昨晚的事我可以再来一次。”
身下半睡半醒的人立马清醒地瞪大了眼,然后迅速闭眼,侧过身去,淡淡道:“收着就收着。”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赵长离轻轻掖好她被褥,拍了拍她肩,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书房。”
此时,屋外有人传话,道:“郡王,公主的人来传话说,公主身体不适,还请郡王过去一趟,十分紧急。”
“不许去。”
说这话的,是还在被褥里睡回笼觉的泠鸢。
赵长离忍不住笑道:“好。”
当然得听她的。
走到外间门边,冲着外面传话的小厮道:“郡王妃今日心情不好,我得陪着,你告诉公主,让她找太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