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我嫁人又不是为了积德行善。”
她仰躺在他腿上,手里优哉游哉地玩着他腰间玉章,羊脂玉玉章圆润光滑,一日比一日温润。
他不满这个答案,道:“论有用,谈根基,那你干嘛不直接嫁给宁王世子,他现在在盛都的根基就已经比我深厚,嫁给他,你压根不用等。”
“他啊?”泠鸢摇摇头,道:“宁王世子虽好,但他前程未卜,有没有军功,手上也无实权,要是嫁给他爹倒是可以,但他爹未必肯娶我,且他太老了,官家忌惮宁王在盛都中的势力,宁王世子必须得怂,他越是无用越是怂,官家看宁王老了,他儿子又如此不成大器,心里的忌惮会少一些,所以,他根基深厚也没用,得藏锋芒,不能嚣张。”
赵长离道:“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她笑眯眯道:“那是自然,你手中有军权,且有将帅之才,你根基即使深厚了,也不必太藏着掖着,因为一旦打仗了,官家还得用你,盛都的人官位坐得久了就都怕死,你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见过血,你不怕死。”
泠鸢伸出手,捧着他的脸,笑道:“不怕死的人,都很嚣张。”
任由她的手捏着自己的脸,没心思在意她的手,他在意她此前说过的,是她自愿嫁给他,里面的“自愿”二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赵长离问道:“除此以外,你嫁给我就没别的原因了?”他希望这一份自愿里,不只有她权衡利弊过后,自愿做出嫁给他的选择。
泠鸢道:“你想听什么?”
赵长离将她的目光锁住在自己眼里,死死盯着她,盯得她不敢将目光移向别处,他说:“听实话。”
她道:“因为我喜欢你。”
这个答案明明是赵长离想要听到的,他却道:“我姑且当成实话。”
泠鸢忽的一下坐直起来,瞪着他道:“你不信我?”
他问道:“我若对你没用了,你还会待在我身边吗?”
“当然啊!”泠鸢脱口而出,道:“到时候你好歹也是我孩子的爹,难不成我抛夫弃子啊?”
赵长离此时的脸上无意识地上扬,道:“孩子?”
他其实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事,在赵长离的心里,泠鸢外热内冷,别看她平日里总是扒着自己撒娇,手也攀着自己,但她心里未必就有这么喜欢他,更何况是生孩子这种事,她未必会愿意。
“你不是那种做完不认账的人吧?”
见赵长离没急着否认,只光看自己着急,泠鸢狠狠打了他一下,别过脸去,气呼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猛地想到什么,问他道:“你今早给我喝了什么药呀?难不成真的是避子的药?”
赵长离被她一下子给逗笑了,管她内冷外热,还是外冷内热,他喜欢听她说话,喜欢这个时候的她,喜欢到骨子里,不管是真是假,他都高兴,脸上满是笑,眉梢都雀跃。
他道:“什么药都不知道,你就敢喝?”
又气她这么天真这么好骗,道:“我今早要是给你毒药,你这么不问一句就喝下去,岂不是要了你的小命?喝之前你也不知道问我一句。”
泠鸢气恼道:“谁让你不和我说话的,我哪里敢问?三天三夜,你硬生生是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好像说一句话,你就会死了一样。”
他笑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而已。”
“你在心里都说什么了?”
“要听吗?”
“嗯。”
“确定要听?”
“嗯。”
她凑过脸去,满心好奇,想要听。
赵长离看她如此好奇,往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才刚说第一句,她就开始面红耳赤,再故意说几句,声音暧昧暗哑,听得她整个人都埋在他颈脖间,让他闭嘴,蹬脚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喊疼的时候,你心里居然都在想要说这些!”
“不然呢?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事,当时当下,难不成还说圣人之言啊?”
他再一次将她放到自己腿上枕着,道:“你当时那么乖,我真的忍不住想要说给你听,但又想到我这是在与你赌气,心软了,下次你无法无天,任性起来,我拿你怎么办?”
替她取下发簪,乌黑如瀑的青丝倾泻而出,在他腿上流淌。
想起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泠鸢就不敢看赵长离,脸红成秋日余晖,道:“龌龊!”
他抚着她后脑勺,笑道:“下次我说出口,你习惯习惯就好。”
她厉声道:“不许!”
“这可由不得你。”
想起说话这事来,他想起了她说的一些话,开始翻腾旧账,问道:“你说你讨厌我,比讨厌赵温时还要讨厌,这话,是不是真的?你说嫁给我是惨上加惨,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