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洲搂着沈念, “念念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这腰上本就没有二两肉, 再饿瘦了, 本王会心疼的, 念念能为了本王吃点东西吗?”
他替沈念擦去眼角的泪, 笑道:“有一个人, 或许能劝说兰时改变主意。”
沈念眼睛一亮, 几乎和季凌洲异口同声,“殿下说的是英嫂嫂吗?”
若是她能劝得马文英说服沈兰时跟他们一起回长安,沈兰时定会答应的。
况且她是真心喜欢马文英,若是兄长能有个好归宿,兄长找到了心上人,她也会为兄长而感到高兴的。
帐中燃着安神的香,沈念因为沈兰时之事心中郁郁寡欢,又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她更觉食欲不振,吃不下饭。
许是觉得疲累极了,她嗅到了那股淡雅的香气,这才沉沉地睡去。
季凌洲坐在床沿边上,将沈念的受伤的足踝放在自己的腿上,为她轻柔地涂了药。
他缓缓起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却不曾想她手臂一伸,勾住了他的脖颈,贴在了他的唇上。
季凌洲听到了帐外的动静,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担心吵醒了沈念,便替她掖好锦被,轻声走了出去。
长枫早就守在了营帐外,拱手回禀,“季容笙已经打退了叛军,守住了洛阳城。”
季凌洲微蹙起了眉头,他想借用叛军的手杀了季容笙,却没想到他竟然能绝境逢生,居然能逃过一劫。
此人的确不好对付。
长枫觑着摄政王的脸色,压低了声音,“属下已经将那支簪子送到了季容笙的手里,属下打探到季容笙于连夜从洛阳城出发,他快马加鞭往凉州城赶来,明日子时前,便能赶到凉州城。”
季凌洲没有说话,好似正在思索两全之策。
夜漆黑如墨,只闻几声鸡鸣和犬吠从城外的村子传来,为这些位于近郊的一个个孤寂清冷的军帐,添了些烟火气。
长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身上的铠甲发出铮铮声响,“属下恳请摄政王殿下尽快做决定。”
元氏兄弟是和长枫一道上战场的出生入死的兄弟,而珍太妃也被季容笙逼迫服毒身亡,季淩洲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仇恨,而这些仇恨,也注定了他和季容笙不死不休。
可他哪里舍得让沈念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更是不愿让沈念去冒险。
“让本王再想想。”
长枫的头重重地磕了下去,“殿下,季容笙此人狡诈善变,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杀了他,殿下夺取江山便指日可待,殿下难道忘了先帝对殿下的嘱托了吗?”
提起先帝,季凌洲敛去了嘴角的笑意,眼中带着凛冽的寒意。
他双手渐渐收紧,紧握成拳。
“本王是不会拿本王的王妃冒险的,这件事往后不要再提了。退下吧!”
季凌洲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经过洛阳城一战,季容笙身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王将军亲手所创了一套训练新兵的法子,应征入伍的将士也大大地缓解了他手下伤患众多,兵力不足的困境。
季容笙从洛州带兵前来,不可避免会与之正面交锋。
庆元军虽然身经百战,英勇无敌,但此前为了从叛军手里收回了五洲之地,又千里追击戚卫和季云亭,庆元军已是疲惫之师,和季容笙一战,不可避免会出现伤亡。
“殿下,属下会暗中保护沈娘子周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还请殿下三思啊!”
“退下!”季凌洲疾言喝止,“再说一句,便下去领罚。本王心意已决,本王自有法子取胜。”
这是他和季容笙的最后一战,此战结束,他和季容笙分出胜负,他必会要了季容笙的命。
也是为前世他夺了沈念的眼睛,害得她自焚而死做个了结。
次日一早,季凌洲便去了练武场,大战一触即发,待大仇得报,他便和沈念回京成婚。
他已经想好了,那日在大明宫,见到一身喜服的沈念,便已经想好了喜服的式样,凤冠霞帔他也已经命人去定制了,待回到京城,只需择良辰吉日便可成婚。
他会在城郊为沈念建一座行宫,若是沈念不喜欢住在宫里,他便可带沈念去宫外小住一段时日,他若是登上帝位,后宫中也只有沈念一人。
今日天气晴好,入夏之后,凉州除了夜间有些凉,白日天气晴好,也只需穿一件薄薄的衣衫。
季凌洲去了练武场回来,命人打水沐浴,他和沈念约好了,去马家村劝说沈兰时回京,季凌洲已经派太医为沈兰时治伤,张太医匆忙回来向季凌洲回禀病情。
张太医正欲行跪拜打礼,却被季凌洲抬手阻止,“不必多礼,兰时的伤势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