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缓缓转过身来,而花怜正跪在地上,为她系上腰带,沈念身穿皇后吉服,额上朱贴了花钿,衬得她如果一朵华贵的牡丹。
见到太子,沈念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躬身行礼,“臣女觉得这身婚服甚是华美,便想来试一试,怎么,殿下不说话,可是觉得臣女穿这身衣裳不好看吗?”
“好看……”季容笙轻咳了一声,“甚美。”薄唇不自觉地往上勾起。
“对了,太子这么早来长信宫,是有什么事吗?”
季容笙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却未发现什么异样,可他分明察觉到长信宫有细微的动静,“听说皇后病了,孤特来探望皇后。”
“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却见沈念气色红润,果然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沈念双手交叠放于额前,跪地一拜,“殿下,臣女恳求殿下,兄长此去西北征战,臣女总是不能放心,可否请殿下换个人去。”
季容笙搀扶沈念起身,“沈兰时已经启程前往西北,战前换主帅乃是大忌,会影响一军的士气,这件事孤不能答应你。”
他见沈念难过也有些于心不忍,便握着她的手,拥她在怀里,宽慰道:“念念别担心,兰时是你的兄长,也是孤信任之人,此去西北若立下大功,孤定会封他为大将军。他是武将,只有在战场上多历练,立下大功,孤才能给他官职,才能重用他。”
季容笙其实还是有私心的,沈兰时和摄政王走得近,为了避免他们密谋将沈念救出去,他便将沈兰时派去西北战场。
“可是念念担心兄长。”兄长前世就是在西北战死,她担心前世的惨剧还会发生。
“放心罢,孤让沈家兄弟一起去了战场,他们亲兄弟之间也可互相照顾,兰时英勇无敌,沈烨心思细腻,此去西北,他们兄弟二人定能立功。”
他的指尖轻触沈念的脸颊,将她垂落在脸侧的发丝别至耳后,却被沈念避开,他的手一僵,赶紧缩了回来。
沈念听闻更是心头一惊,赶紧跪下,“那沈烨心术不正,又一向与兄长不对付,兄长在前线杀敌,只怕他会在背后使袢子,这种人断不可留在兄长的身边,还请殿下明察。”
季容笙冷笑一声,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院中那打着花苞的花木,负手于身后,“只因他们是你的家人,孤才会重用他们,沈念,你当知晓分寸,孤虽偏爱你,但你也不可得寸进尺,一再僭越。”
他又走到沈念的面前,搀扶她起身,俯身在她的耳边道:“后日便是你我的大婚之日,念念要做的事,便是乖乖等着,等着嫁给孤,成为孤的皇后。”
沈念一把甩开他的触碰,往后退了几步,“是你。是你故意将沈烨安插在兄长身边,是因为你根本就信不过兄长,对吗?沈烨也根本就不是去相助兄长的,而是去监视他的。”
她看着太子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季容笙坐在梨花木交椅上,“那是孤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你以为孤不知他和摄政王的密谋要将你救出去吗?”
沈念气得身体发抖,眼尾泛红,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无耻,她甚至可以想到定是他以自己相要挟,逼得兄长去了西北战场。
但只知冲动发怒根本就没用,她更不能指望太子的改变主意,太子非善茬,定会以她为要挟,对摄政王予取予求,她要自救才行。待她出去后,再和摄政王一起商量,打听兄长的消息,再做打算。
“后日便是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兄长又在外征战,我想恳请太子准许我出宫为殿下和兄长祈福,为大周的子民祈福。”
她见季容笙的眼神似信非信,便蹲身一拜,“既然殿下要立我为后,那我便该有一国之母的样子,太子殿下也不愿我成为那种只知依附他人,毫无主见之人吧!若是太子实在信不过,那便让李安将军随我走一趟。”
季容笙按在拇指上的玉板指上,“好,明日李安便送你去。”
“多谢太子殿下。”
沈念看着屋中的刻漏,提醒太子,“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了。念念送送太子吧!”
她拿起披风替太子披上,太子抬手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用力,“念念,你不会再和孤耍什么花样吧?”
沈念嗔了一眼季容笙,“殿下若信不过念念,念念便哪里都不去好了。”
季容笙将沈念拥在怀里,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好了,别使小性子,孤信你。”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念,“念念说得对,念念是皇后,是站在孤的身侧,是与孤并肩同行之人。”
他握着沈念的手,走出了宫门,便道:“念念,今日孤晚上就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