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珥只得遵从,不情不愿硬着头皮跟在了谢谨行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相距很远一段距离走着,谢谨行一袭青衣肩膀宽阔背影临风玉树,他年少时的肩膀,曾经是谢珥日日嬉戏抱坐着玩耍的地方,而身后身姿抽条的少女,容貌美得惊人,多年前,也曾经头顶绑着双髻,包子一样鲜嫩可爱。
随着年岁增长,乍一看去,当初年岁相距颇远的一对兄妹,如今走在一起,颇有种神仙眷侣的般配感。
多年后再见,除了二人间的误会外,更是有这样一份长大后的异性陌生感,阻挡了二人亲近。
“你回去吧,我知道怎么走。”谢谨行看都不看身后的人,径直在前面走,因为他不愿一扭头,就看见她脖子上戴的是沈言之的珠串而不是他的玉风铃。
“要不是外祖母的命令,我才不要送你呢,谁想饿着独自出来?饿坏了言之哥哥的妹妹,他是要心疼的。”
姑娘的一张嘴很厉害,明明不搭理沈言之,但谢谨行让她受委屈让她不高兴让她没有哥哥可以倾诉这些年来的思念,她就故意说这样的话,发泄自己的不满,也不甘示弱地刺一刺对方。
果然,谢谨行被刺得停了下来。
“刚刚我夹那些菜,是要夹到你碗中去的。”结果被你打掉了而已。
谢谨行冷冷道。
谢珥一听,差点就心软了,可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好像挺没志气的,于是她继续装出生气的样子,只是有些气弱道:
“哼...那又怎样?我的言之哥哥也会夹给我。”
谢珥看一眼前面那宽阔的怀抱,抑压住自己扑过去的冲动,红着眼委屈巴巴道:“反正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险些把我忘了。”我想你得很,你却一点看不出有想过我。
“是谁没良心,谢珥!明明是你说要吃叫花子鸡的,耍人很好玩是不是?还是说你青霞县主高高在上,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条狗,是一条你觉得可怜就可以抱回家疗愈伤口,给一点所谓的施舍,等你有事做,转头就忘记了我,连一句话也不说??”
面对谢谨行的突然责难,谢珥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叫花子鸡,什么在她眼里他是一条狗?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呢?
谢珥气得刚想说话,谢谨行理都没理她,转身大步往前走。
这时,夹道一群宫人抬着一堆大箱子经过,冲散了二人,谢珥心急地拼命越开障碍物追人,却无奈前面那人像长了八条腿似的,怎么也追不上。
谢珥很想追上他,拽住他衣袖不让他走,她要问问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正当心焦的时候,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拿有奇怪香味帕子的手,一把将她口鼻捂住。
“啊”地一声短促的喊叫,消失在拐弯处。
谢谨行等了许久始终没等到人上前,想起刚刚突然经过的一堆宫人,和那声短暂的叫声,那宫人抬箱笼前往的方向,似乎是太子的东宫。
一想到这些,他再顾不上置气,慌了神似的拔腿就往来时方向跑。
第25章
谢谨行再回到刚刚抬大箱子经过的地方, 那些宫人早已消失了影踪,不知去向了。
他双拳握得咯吱响,脸上前所未有的阴沉。
再一晃眼, 他就径直往东宫方向去了。
上回东宫太子被他在谢珥的住处逮住,强行喂了一壶掺有让皮肤溃烂药散的寒食散, 做出花柳病的假象, 现在太子整日闭门将自己关在宫中,根本不敢出去见人。
谢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里,吓坏了, 任凭她怎样拳打脚踢, 把木箱踢得砰砰响,就是挣脱不开, 也没有人救她。
她害怕极了, 不由想起宫中隐约有传闻,大晋太子喜欢把女子关禁在箱笼中,当鸟儿圈养,肆意亵`玩的事。
“呜呜...哥哥...哥哥救我啊...”在最无助的时候, 谢珥下意识就想到谢谨行。
她总是想起小时候自己被瑞亲王关进琉璃缸中, 是哥哥谢谨行一条手臂伸进缸中, 用自己的血肉吸引毒蛇缠绕着自己手臂带出, 然后徒手劈开蛇身的模样。
东宫, 谢谨行不知从何换来一袭黑衣, 如入无人之境。
东宫的那些森严的守卫,在谢谨行看来不会比瑞亲王设置破解守卫图复杂太多,对他来说, 只是需要稍微多耽搁些时间, 多花费些功夫, 在晚膳来临之前,就能靠药物神不知鬼不觉药晕这些人。
但谢谨行明显等不了那么久。
那太子简直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还是个昏庸的,毫无廉耻的渣滓,连外甥女都染指,倘若不是瑞亲王有明令在先,他早就想办法解决这渣滓了。
要以最快速度潜入太子寝宫,就不得不靠血腥解决掉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