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犯得着吃这么丰盛的菜吗?”端阳郡主给了一个眼色,婆子们立马会意,过去把那桌“装扮”得很“丰盛”的菜全泼到了地上。
端阳郡主望着面前少女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眼见满桌菜被人扫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问道:
“那么,郡主现在要赶我走了吗?”
“你!!”端阳郡主气极。
又有一个婢子急急跑来通禀道:
“启禀郡主,前庭那边又来了一些送年礼的队伍,很是声势浩大的,说是府里的大公子,来给父亲母亲送礼来了!”
郡主强行平复情绪,怪道:“什么府里的大公子,府里除了义子外,就只有迟哥,大公子是...”
大公子便只能是府里曾经的庶子,谢谨行。
“说是来给府里送年礼,顺便...来接家中妹妹到兄长府上过年节。”
第59章
谢珥只是被禁足在府中, 对外郡主夫妻二人都未曾同她解除关系,所以,她对外而言, 自然还是郡主的女儿,曾经的庶子谢谨行的妹妹。
郡主听见府上团圆日这天, 谢谨行竟来煞风景, 很是生气,未等她嘱人去把送礼的队伍撵走,那位前来送礼的正主儿已经擅自闯进了琉璃院。
只见快将及冠的儿郎今日墨发束冠, 还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 特地穿上了靛青色的新衣,玉带束腰, 左眼上也规规矩矩戴上了眼罩, 不让那离经叛道的蓝眸露出人前。
“祝母亲吉祥顺意。”
“你来做什么?我们府里不欢迎你!我不是你母亲,赶紧滚。”
端阳郡主一点门面功夫也不愿做,她一看见谢谨行浑身的毛都是竖着的,“看见你怎么可能吉祥顺意??”
谢谨行面无表情, 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浑身气息冰冷, 随后更是完全不在乎端阳郡主, 径直越过了她, 走了进屋。
谢月菀看见这位上辈子加这辈子统共没见过几面的兄长,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是上辈子他浑身带血,命人来将她剖腹取子的画面。
她吓得“啊”一声躲到了谢迟身后, 瑟缩蹲着, 不肯出来, 谢迟那家伙也向来很怕这个兄长,随手抓起了屋里的火炭钳,对准他,“你你你别别别过来!”
而谢谨行只是一步步走到谢珥面前。
“尔尔,距离亥时还早了点,哥哥来接你了。”
这是曾经多少次,在她离开了京城后,在江州独自守岁的夜里做过的梦。
穿一身簇新衣着的男子,腕间露出那条她亲自系上去的蓝色兔儿皮绳,脸上还带些青紫的伤痕。
“哥哥你的脸...”
谢珥刚要抬手去察看他的伤,端阳郡主这时阴沉着脸走进来,一把将谢珥推开,谢珥没反应过来直接摔倒在地,然后,她又敲碎了茶碗,用锋利的瓷片直对着面前比她个头高太多的男子。
“你这畜生,今天你不该来这里的,我们谢家已经同你没什么关系了!”
谢谨行“嗤”一声冷笑了一下,“孩儿在大年三十这天亲自来给父亲母亲送年礼,母亲竟要拿着碎瓷器相对吗?孩儿当真有如此可恨...”
他话未落,端阳手里的瓷片已经狠狠地划过他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颇深带血的血痕。
血一滴一滴坠落地面,开了花。
男子笑容诡谲,瞬即失声大笑起来,桀桀入耳,瘆人可怖。
端阳郡主眸里疯狂,扬手又要刺去。
可这一次,她被谢谨行牢牢扼住手腕,再一用力,她感觉腕骨处快将裂开,一吃痛,掌心脱力,手里瓷片“砰”一声摔碎了。
“我好意来拜访父亲母亲,是母亲逼我的,以为我还会让你伤第二次?”
一旁的奴仆看出郡主痛苦的样子,颤颤抖抖地想过来劝阻。
“真是个养不熟的畜生!当初我就不该留你一命!”
“母亲搞清楚,我的命不是你留的,是我命大。”谢谨行嚣张道。
然后,他就“噌”一声甩开她手,用厌恶的眼神看摔倒在地的她,
“今日我只是来接妹妹过节的,不想生事。”
这带着警告性的话,更加触怒如今被刺激当头的郡主。
“好了!哥哥,别说话了!郡主她病又要犯了,我跟你走。”谢珥急忙过来劝住他道。
谁知端阳郡主一把掐住谢珥的脚踝,谢珥吃痛一下停住,无法靠近谢谨行。
随后,端阳更是让人把谢珥拘禁起来。
“她还是我谢家的女儿呢,不是你说想带就能带走的!”郡主转身瞪了谢珥一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是不是真以为本郡主留你了,就可以以嫡女的待遇留在这里?抢菀菀的东西还没跟你计较,还叫他哥哥?他是你哪门子哥哥?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