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弟弟性格开朗，最会哄母亲开心，因此他也能越过路加，每顿都吃个七八分饱。
妹妹还小，只会吃母乳，但妈妈身体虚弱，母乳产量不多，因此爸爸会让妈妈多吃一些食物，好让妈妈多分泌一些母乳。
在这种情况下，路加就成了家里优先级最低的人。
他每天能吃到的东西多少，取决于家人们吃剩下的东西有多少。
有的时候，路加可能只分到一两块大拇指大小的黑面包，那就是他一天的饭。
路加很珍惜自己的黑面包，哪怕黑面包又干又硬，经常还会混着石头。
那天中午，路加只分到一小块黑面包，大概还没有他半个手掌大。他咬了一口，磕掉了一颗牙。
路加舔了舔伤口，久违地尝到了咸味。
他没忍住弯了弯眉眼。
掉牙的路加咬不动黑面包，他想了想，把黑面包藏了起来，准备等晚上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再吃。
今天哥哥和爸爸出门的早，弟弟又黏着喂奶的妈妈，没人关注路加。
路加趁这个空隙，偷偷溜出了家，他绕过家里的田地，避开人群，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上有一块空地，那里平常没什么人会去，路加很喜欢那块空地，他偶尔会去那里坐一天，拔点野花野草，编个花环回家送给妈妈。
今天空地有了客人，那是一个黑头发的小孩，看起来跟路加差不多大。
路加犹豫了一下，他不太喜欢跟别的小孩一起玩，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离开，明天再来这里玩。
但是他想走，不代表别人愿意让他走。
黑头发的小孩发现了路加，他一把抓住了路加的胳膊，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路加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他才不情不愿地扭过头，看向黑头发的小孩：“我叫路加。”
黑头发的小孩看到了路加浅金色的瞳孔，眼睛一亮：“我叫卡伦，你的眼睛真好看，像金币一样。”
路加没见过金币，他只从爸爸破旧的布袋中看到过脏兮兮的铜币。
他有些好奇，但是又不想跟陌生人靠得太紧，于是抿着嘴巴不说话。
卡伦也不在乎路加的安静，他笑眯眯地从身上摸索了一会，接着掏出一枚金币，扔给了路加：“看到了吗？你的眼睛跟金币一样好看。”
路加下意识接住了那枚金币，他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着手上的金币。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金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确实跟卡伦说的一样，非常好看。
路加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将手上的金币还给了卡伦。
卡伦觉得有趣：“你不问我金币是从哪里来的吗？”
他身上穿着跟路加差不多的破旧衣服，一般人都会问他金币从哪里来的，这小孩怎么没问他呢？
路加没回答，他想回家了。
可他挣不开卡伦的手，只能继续站在原地，等卡伦放手。
卡伦恶作剧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做出要挖眼睛的动作：“是用小孩的眼珠换来的。”
路加被吓得闭上了眼，身体抖了一抖。
卡伦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101章 卖身钱
路加这才听出来卡伦是在吓他, 他睁开眼，疑惑地看向笑个不停的卡伦：“我要走了，你放开我。”
他其实更想问有那么好笑吗, 但是害怕被卡伦打。
他今天刚掉了一颗牙，嘴巴还疼着呢。
卡伦笑够了, 他没放开路加, 而是将手里的金币塞进了路加的手里：“今天你运气好, 送你了。”
塞完金币后，卡伦放开了路加：“再见，路加。”
路加不想要陌生人的钱, 更何况一枚金币是如何珍贵, 他怎么敢手下。
最重要的是, 他并不想跟卡伦再见。
可惜卡伦给完金币后转身就走, 完全不顾路加的想法。
路加追了两步：“喂, 喂，卡伦！”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路加看着手里的金币, 有些纠结，想了想，他在空地的前面，挖了一个对他来说很深的洞, 将金币埋在洞里。
“我不要你的钱。”
路加踩实了泥土, 丢下一句话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天晚上果然没给路加留饭，他用没有掉牙的另一半牙齿小口小口咬着黑面包，肚子里好歹不空了。
本以为那天遇到卡伦只是个意外，后续路加应该不会再遇到那个奇怪的黑头发小孩。
结果第二天, 路加听爸爸说隔壁有个贵族老爷抓到了一个小偷，把人打了个半死, 扔到了臭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