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很生气,敢怒不敢言,等人都走了,才气冲冲道:“公主这是明抢呀!娘子,你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小少爷,凭什么便宜了别人!”
白驰:“你晚上不睡起来喂奶?”
铃兰摇头如拨浪鼓,“可是我也没呀。”
白驰:“拉屎撒尿了,你给换尿布?”
铃兰是奴婢,让她干,她干的毫无怨言。可是一旦给了她选择的权利,是个人都想躲懒偷闲。就这么,犹豫了一小会。
白驰一锤子定音:“那小子与我八字不合,没瞧见进门就哭?犯冲呢!谁要就给谁吧。”
至此,铃兰还只当主子在开玩笑,一点都没放心上。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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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孙万事足,瑞雪也很喜欢。公主看着瑞雪充满了慈爱,笑着说:“我家瑞雪将来成家了,也定是一位好母亲。”
瑞雪羞红了脸不说话。
姑侄俩个聊起了私房话。
“瑞雪,你也及笄了,按理也是时候给你挑一个好郎婿了。可是你父皇还想多留你两年,你孝顺听话,最得你父皇喜欢。姬后也同我说过,怕你成亲过早,若是生育恐伤身子。你也知道大公主就是因为成亲早身上一直不好,到现在膝下就一个女儿。姬后那是想着自己亲生女儿的衷心之言。她有句话说的不假,咱们皇家的公主不愁嫁。你又是如此的美好。只是姑母也想亲口问你一声,你可有心仪的儿郎?”
一句话把瑞雪问得红透了脸,她的头几乎低到了胸口。
大长公主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好瑞雪是真正的深宫贵女,平日里也见不到外男,我问你这些,你又如何回答我呢。”她默了默,试探道:“倒是有一人,你自小就见过,这几年也偶有碰面。谢家儿郎谢灵空如何?”
瑞雪先前听公主提起“一人”时,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她心里确真住着这样一个人,自小见过,这几年也偶有碰面。
可是,不是谢灵空呀。
那小子,小的时候拿蜈蚣吓她,她至今都记得。面上装得谦恭温良,实则最喜欢捉弄人。
公主并未察觉到侄女不愿意,仍笑着道:“以前我就看你俩个登对儿,我还想等灵空成了我家嗣子,就请皇上指婚,将你嫁给他。如此,你嫁不嫁人没什么分别,姑母自会好好护着你。可现在情况有变,灵空如今的身份恐有些配不上你,但是他无论是模样才学品行都是上佳的。今次也不知怎么回事没进一甲前十,你姑父说自从你无忌表哥回来后,他就十分懈怠了,又偷偷摸摸的摆弄他那些弓箭。虽如此,也是二甲靠前的名次。将来你嫁了灵空,也是一样的,有姑母在,无人敢背后难为你。定是叫你婚后过的舒心。”
公主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话,瑞雪低着头,也不吭气,唯露出的脖子一直红着,公主只当她害羞,心里还当她愿意了。
眼看夜色渐深,公主让瑞雪回去安置了。她自己带着小金孙,也不怕吵,摇篮放在床前。奶妈睡在侧间,随时起身喂奶。还有两个嬷嬷打了地铺,方便照看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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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回屋后,闷闷不乐。她的贴身宫女红蕊问:“公主,您明明中意张郎君,怎么……”
瑞雪忽得抬头看,又羞又怕,难以启齿的样子。
“自古儿女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母定是不会害我的。”
红蕊深知主子的脾性也就没有说话,福了福,“是,奴婢错了。”
瑞雪说:“表嫂就是不知我姑母的心,才会一直闹别扭。安安分分的做谢家宗妇不好吗?再过几年表哥受了封,她就是郡王妃了。有国公做公公,大长公主做婆婆,我父皇又那么偏疼无忌表哥。我表哥也是样样都好,前途无量。”她仿佛是说通了自己,继续道:“反正若换成我,我肯定是听父母之命的,安守女人的本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咱们女人不就是这个命嘛,有人疼有人护着,没什么不好。”虽有遗憾,却也是最优选。所以她无法理解争权的姬后,更无法理解不愿被规矩束缚的白驰。
谢家族长添了新孙,就算公主不想热闹,消息一传出,每日朋客不断,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公主忙里忙外宴请不断,又让侍卫将庄嬷嬷从平京乡下的庄子接来一起操持。
老宅外设了粥铺,送米粮,为幼孙祈福。
每日虽然忙碌的疲惫不堪,却也心里热乎,笑容就没断过。
平京那边得了消息,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谢孝儒亲自去了库房为儿媳挑选补品,又写了方子。沈寂跟着,一样样看过去。自从跟了他爹,不仅学到了很多修身齐家治国的道理,连医术也有了极大进步。